陶宽爹自己还小,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人生即将改变。却还是按照平时的节奏自己吃饱,看到猪栏里的猪也吃饱了,干脆把家里的灶头和锅洗干净,就挎着菜篮子,走到大门口顺便戴上了斗笠,去菜地里把菜摘回来。陶宽爹在家事并不多,只要把自己和爹的一日三餐能做好就可以了。陶宽爹由于昨晚走了夜路回来觉得自己很累,但毕竟还是年轻人,睡了个晚上也很快得恢复了体力,况且自己的菜园也不远,但陶宽爹还是习惯得把斗笠戴好,整个银井湾,晴天要带斗笠出门的不管是男是女,年轻的还是老年的,都只有陶宽爹一个人。摘菜很简单,只是把今天父子俩要吃的菜摘回来就可以了,而不必打理菜地,更不比去挖地拔草。陶宽爹昨天也是去菜地摘菜的路上得到了刘伯伯寄来的口信,到了今天就把事办得有个七七八八了。自己也是跟着陶宽爷爷去看看,最多就是给他们鞠躬,却不知道这背后自己爹的付出有多大,更不知道以后陶宽爷爷带着自己去篾匠师傅家里,陶宽爷爷要准备什么礼物,和筹备这些礼物的难处。陶宽爹摘好了菜,就坐在门口看,看村庄里谁家开始做饭了,自己就开始做饭。老陶家只做父子俩的饭,因而大可不必那么早做饭,早点做饭的是银井湾的大户人家,吃饭的人多,光蒸饭就得很久,老陶家只有他们的一小部分,蒸熟饭时间就相对要快得多,尤其是炒菜。老陶家的肚子俩最多吃三个菜,平常都是二个菜就可以了,分量也不需要那么多,就可以晚点做饭,况且陶宽爹早上吃得晚。陶宽爹根本不知道陶宽爷爷是什么时候睡的,更不知道陶宽爷爷是什么时候起来的。所以陶宽爹还是情愿早点做饭,这样等陶宽爷爷回家,就可以早点吃饭了,吃了饭可以多睡会,而陶宽爹自己也是一样,能在午间睡会是很舒服的。陶宽爹坐门口看着,老陶家的老房子处的位置比较高,在银井湾里,没有几家人比老陶家的住的高,陶宽爹几乎坐在大门口就可以看到整个银井湾谁家率先升起了烟。想着陶宽爷爷昨晚的累,由此想到陶宽爷爷前天晚上肯定是去了刘伯伯的家里,来回的奔袭,让陶宽爷爷很是疲惫,甚至都觉得陶宽爷爷一晚上都憔悴了很多,陶宽爹决定给陶宽爷爷做个蛋羹。反正家里的蛋有积余,陶宽爹觉得给自己的爹吃点好的,自己也可以吃点,家里没有了太多的油,做个蛋羹还是不错的选择。陶宽爹并不知道家里有多少茶油,每次炒菜的油都是由陶宽爷爷准备好的,每次吧都不多,但也不会太少。陶宽爹甚至觉得陶宽爷爷有些抠门,但至少心里在想,却没有当着陶宽爷爷的面说出来,但陶宽爷爷是知道的,陶宽爹还小,不知道做作,一有事就把事都写在脸上,无论是开心的还是不开心的,陶宽爷爷从陶宽爹的脸上都可以看到。陶宽爷爷也知道陶宽爹想吃油煎蛋,但却没有给陶宽爹一个机会。陶宽爹坐了家门口看到了村庄里有了灶烟,也就走到家里头把自己家的灶烧了起来。烧着了灶烟,就把锅里倒了三木勺的水。水肯定是要多烧点的,本来蒸饭要不了太多的水,父子俩蒸饭的饭甑并不是很大,只要一大勺的水就可以了,但陶宽爷爷和陶宽爹却要喝茶,农村的做饭的过程也就把水烧好,烧开了的水,打进茶壶里。茶壶是每天都要洗干净的,洗干净了的茶壶放在香火桌上,这些都是陶宽爷爷做好的,也顺便把茶叶也放好,等陶宽爹把水烧好,直接倒进茶壶里,这样父子俩一天的茶水也就烧好了。陶宽爹在家没有出去砍柴或者是做其他事情的时候,喝的茶水就要少些,但陶宽爷爷不同,陶宽爷爷整天在外面做事,出的汗多,自然要补充很的茶水,陶宽爷爷做事回来最先要找的就是茶壶。茶叶是陶宽爷爷自己采摘来的,农村人没有城里人过得讲究,更不需要明前茶那样的好的茶叶,都是过了清明才到自己的地里采摘。茶叶过了清明,气温回升快,茶叶也长得快,要不了几天,就长出了四五片叶子,但很老,没有了清明前几天摘回来的一二片叶子嫩,但却很解渴,也很解暑热。等陶宽爹烧水的间隙里,陶宽爹要做的就是把早上煮得半熟的生饭脯盛到饭甑里去,在烧水的过程中,是有些时间的。而这些,陶宽爹做起来还是比较得心应手,可谓是熟能生巧。陶宽爹在自己能做饭的时候,陶宽爷爷就让陶宽爹自己做饭了,陶宽爷爷也知道自己心狠一点,但是没有办法。陶宽爷爷从失去了自己的女人,家里就变得有一顿没一顿的吃,陶宽爷爷并不想陶宽爹也过这样的日子,在陶宽爹能做饭的时候,陶宽爷爷就狠下心来,把家里做饭的事交给了陶宽爹。刚开始,陶宽爷爷也不放心,怕陶宽爹烫着,怕陶宽爹累着,甚至有些时候,在生产队做事的时候都和生产队长请假回来,躲在后面山上看着陶宽爹做饭,陶宽爹也由原来吃半生半熟的饭,到完全能做好饭,继而就是让陶宽爹自己炒菜。不管把菜吵的是否熟了,陶宽爷爷打电话很开心得吃着,仿佛陶宽爹炒的菜是天下最美味的菜了。等把水差不多烧开的时候,陶宽爹把茶壶从香火桌上端到灶头,随着滚烫的热水倒进了茶壶里,茶叶固有的香味随之飘了出来,茶香虽然没有买来茶叶的茶香闻着好闻,但却很经久。等把茶水泡好了,陶宽爹不敢把茶水端回到香火桌上去,只是放在灶头上,等待陶宽爷爷回家去端,自己只是把饭甑放到锅里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