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候爷问过话,周樱樱还是头一回来见许姨太太,心里确实拿不定要如何应对……思来想去,也没个主意。既如此,只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吧。

    周樱樱到了许姨太太屋子,因不知她心中所想,不敢如以往般亲热,只是远远地朝她行礼。然而许姨太太仍旧同从前那般招呼她坐到身旁。周樱樱见此,从善如流,在她身边落了座。

    待她坐定了,许姨太太才打量着她道:“怎么?才没见几天竟就生疏了?”

    周樱樱一听,心忖:唷。不愧是做大事的人。倒显得她眼皮子浅了。

    于是她也笑道:“哪里是生疏?不过上回惹了姨母生气,心中忐忑……”

    许姨太太听后呸了一声,又点了下她额头道:“既知惹恼了我,怎地不来赔罪?要是我不让人请你来,你便不来了?”

    周樱樱听着,低了头,委屈巴巴地道:“不是阿樱不愿意来赔罪……就是这时日来院中的事确实多。上回我在侯爷面前说了那番话,如今可不得把事好好办了?”说着又扯了扯许姨太太的袖子道,“有些事你也别怪阿樱瞒着你。三爷的X子你是知道的,我好不容易得他几分信任,自然不敢轻怠。姨母……我夹在中间也是难做人呀!”周樱樱此时虽是挤不出眼泪,但神sE哀怨也是楚楚动人。

    许姨太太见了,叹道:“好了,你这可怜样儿还是留着摆给三爷看吧,没得平白让我这些不相g的人心疼!”

    周樱樱听后,趁势撒娇道:“姨母,你是我的亲姨母,怎是不相g的人?”

    “你记得就好……姨母还道你的心肝都偏到三爷那里去了,”许姨太太说罢,忽又命丫环取了一笺书信来,“瞧瞧,你哥哥的信来了。”接着许姨太太又道他的哥哥已调任至西京,往后会在府里住上一段时日。

    “如柏倒是长进,今年不过二十有一便成了吏部的员外郎。”许姨太太说着,幽幽地叹了口气,不知是否想到了她那不成器的儿子。

    “你哥哥来了,你以后也便多了个倚仗。可nV子么,毕竟是得了儿子才算站稳住脚……”许姨太太说着又压了声线道,“你老实说予我知,三爷那病根到底怎样了?”

    能怎么样?实在好得不得了。倒是她快要不好了。

    周樱樱想着许姨太太肯定知道他们叫过水的,于是羞涩道:“有﹑有些起sE吧。”

    这话说得含糊。许姨太太心知再细问也不一定问得出真话,想了想便道:“有起sE是好事……若你心中还有姨母,往后遇着事定要来与我商量!”

    既然许姨太太都搭了台阶让大家好下台,周樱樱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且半心半意地和她讲了些好话。

    待回了闻风斋,周樱樱又开始忙绩效的事。因这是一个短期项目,两个月便要看出成绩来,周樱樱便决定每半旬检验一次成效。回到屋子见了四春,周樱樱先问她们手下的人把事办成如何。

    春深先回道:“原来他们一听要定什么绩效都有几分抗拒,后来知道把事情办好了便有赏态度却不同了。”

    主子赏下人其实也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可是这个“赏”是没有标准的,总的来说是得了主子欢心便能得赏。那些没机会在主子跟前露面的或是没有门路的,哪有得赏的机会?如今倒是好了,把份内事做好便能有赏,底下的人确实挺高兴的。

    平日少说话的挽春此时朝周樱樱行礼,说道:“三NN,奴婢﹑有事要禀报。”

    周樱樱见此,点头道:“你说。”

    “NN不是要省院中开支么?可是﹑这节流却不如开源有效。奴婢听闻今年春闱延迟了,许多远道来京中赴考的士子如今才抵京。外头清静的客店早早都订满了……我们不若把三爷几间在京中的院子贷出去,也是一项进帐呀。”

    周樱樱一听这话,先问道:“春闱延迟了?这样的大事怎么会延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