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行庭骈剑指,衣袖之中飞出一柄青色的短剑,短剑发出一声清悦的剑鸣,迎风而展。

    儒雅斯文的先生在这一瞬之间周身的气势一变,凌厉冷冽如出鞘之剑。他一步踏上剑身,人剑合一疾风破空而去。

    “付云随我来。”空中传来他的声音。

    白虎啸林,腾空而起,追随其后。

    庭院里之留下几片飘飘落叶,和穆雪孤零零一个人。

    空山寂静,虫匿鸟眠,穆雪从未觉得逍遥峰是如此空阔而安静。

    她在回廊上坐了下来,看守那盏随时有可能熄灭的魂灯。

    天色渐渐的暗了,雯霞深紫,星斗现形。那一点点蓝色的灯光,在暗淡的廊影下苦苦挣扎。

    叶师兄或许会死去,这个念头在脑海中清晰起来。

    穆雪并不是没有见过死亡。相反的,曾经她的身边总是充斥着各种死亡,伙伴的消失,敌人的死去,自己的死亡。她本早在幼年的时期,就习惯了这样的离别。

    天地因果自有定数,谁也逃不过注定的命运。

    但这一次,胸口仿佛被一块石头堵住了,压不下去,也吐不出来,呼吸不畅,心中窒闷,让她难受得很。

    苗红儿狩猎回来,看见穆雪一个人呆呆坐在院子中。

    问明了情况,她急得跺脚,

    “师弟那个笨蛋,还有师尊为什么不传讯给我。就他和付师兄御剑而去,这也太危险了,师门中明明禁止金丹期修士去那神殿遗址。”

    古神遗迹,抑制仙魔两道,即便修成金丹,入神道之后,也被神力压制,和初入修行之门的弟子无异。虽然或许见识和手段上会比普通的弟子稍微好一些,但没有一个门派愿意冒这样的风险。

    就像战场上绝不会派一个运筹帷幄的将军,去做那冲锋陷阵之事。也绝不可能让庙堂上的天子,亲入敌营谈判一般。

    但此刻说这些也都晚了,师尊已经去了大半天。连掌门都气呼呼地来过了两回。

    穆雪和苗红儿相对呆坐许久。苗红儿暴躁起来,去厨房搞了一大盆炒饭,份给穆雪一盆,剩下地端在怀里,暴饮暴食,吃得比往常任何时候都多。

    漫漫长夜过去,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一抹青色的剑气划破长空,回到庭院中。

    苏行庭从剑上下来,怀里抱着一个人,一个血肉模糊的人。

    他没空说话,快步进屋,将伤势严峻的叶航舟小心安置在床榻上。

    叶航舟面如金纸,双目紧闭,身躯残缺,失去了一腿一臂,断肢之处黑烟缭绕,显然是中了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