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落在那中年男人的手间。

    仿生眼的夜视能力极好地将那小巧的金属物体识别了出来。

    徽章。

    那粗糙的边缘被磨得锋利又尖锐,一个只是作为识别物的东西,被生生打磨成了能够杀人的武器。

    “他在削去那人手腕上多余的数字,直到和他的一样,如果接下来叫到了他的号,他就可以推这个人出去做挡箭牌。”

    “基地的储备粮足够多,他们不介意这样的内斗,甚至觉得这是茶余饭后的助兴节目。”

    张流方语气微微沉重地解释道。

    谢星宴没说话。

    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明明盖了章,还要发一块金属的徽章。

    一个可以交换的识别物,一个足以杀人的武器,为了活着,这中间会发生无数像这样你死我活的斗争。

    谢星宴不寒而栗。

    张流方安抚性地轻轻拍了拍他,转移话题道:“你刚刚怎么了?想上厕所?”

    谢星宴摇摇头,犹豫了下,才道:“我想要他那枚骨头。”

    他话音才落,还没等张流方说话,那中年男人突然抬头看了过来。

    谢星宴呼吸微微一顿。

    张流方搭在他肩上的手也一下惊慌地收紧。

    两人僵直着身体,不敢动弹。

    那中年男人却只是打量了他们一会儿,在黑暗中咧嘴一笑。

    直到他重新低头埋头“干活”,谢星宴和张流方才缓过一口气。

    背后均是一层冷汗。

    两人对视一眼,不敢再说话,轮流眯了一会儿,便又天明了。

    第二天是照例一大早的叫号死亡。

    谢星宴和张流方缩在人群中,眼睁睁地看着那中年男人把自己那枚金属徽章塞进了他昨晚“挑选”好的人,接着便把那人踹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