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星宴并不是什么睚眦必报的人。

    多数人对他的评价也是温和、宽容,是个十分好相处的人。

    谢星宴也的确是这样的性格。

    但这不代表他不会生气。

    被林淼莫名其妙传送到了这里,又在这吃人的地方煎熬了几天,吃也吃不饱,睡也睡不好,哪怕是谢星宴这样温和的人,也耐不住有了几分火气。

    而中年男人那贪婪恶劣的举动,无异于火上浇油。

    眼下他昏迷不醒地落在了谢星宴手上,还不是任他拿捏。

    谢星宴缴了他的徽章,又拿出自己的那枚,放在桌上。

    他用徽章较为尖锐的地方划开了自己的指尖,接着用指尖顶着那枚指骨开始在金属徽章上刻画。

    磅礴的精神力被灌注进这枚小小的指骨,几乎是瞬间,便传来了清脆的开裂声。

    只能作为基础铭文笔的指骨,根本承受不了谢星宴那样庞大的精神力。

    但如果小心一点,应该勉强能撑住画完两个铭文。

    谢星宴聚精会神,指尖粘在笔身上,血液渗出,却没有沿着釉面滴落,反而源源不断地渗进那枚指骨中,将骨身都染成了浅浅的粉色,又从笔尖变成淡淡的金色粒子落在金属徽章上。

    随着血液的不断抽取,笔下的淡金色图案逐渐成形,而谢星宴的脸色也愈发苍白起来。

    燃血为墨,对铭文师的消耗是非常大的。

    这一次画完,短时间内最好不要再大量动用精神力。

    因为要小心控制精神力的输出,这枚徽章比往常花的时间要久一些,但即便如此,也不超过五分钟。

    谢星宴放下那枚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只是多了几道淡金色纹路的徽章,拿起了下一枚。

    受限于铭文笔的材质和等级,他只准备画一个一级控制铭文和一个一级攻击铭文,都是最基础的战斗卡,对于谢星宴这样战斗经验非常贫瘠的研究员来讲再适合不过。

    不到十分钟,谢星宴便画好了,而那枚指骨也随着最后一笔的落下,碎裂成了齑粉。

    谢星宴割了一小片干净的衣角,郑重地拢了拢落在桌上的骨粉包好,决定找个地方立个碑埋起来。

    不管是不是被讨厌的增生体,都是原主人的一部分,谢星宴未经允许就拿来做了铭文笔,至少要让它入土为安。

    他收好骨粉,才发现外面的喧哗似乎小了一些,但仍旧有杂乱又有序的脚步声不断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