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牙婆在脑中搜寻一番,“倒是姑娘赶上了,我记得有一显赫人家,倒是不与仆婢签死契。”

    “也是因着这家的夫人小姐,刚从西北搬来京城,家生子不够用,这才想着在外头招揽些得用的。”

    温萦柔闻言,星月般的眸子亮了亮,“哦?竟这般巧!”

    “姑娘先别高兴的太早,主家是好主家,给的月奉银子也不少,但挑人标准极其苛刻,无异于圣上选妃了。”

    “明日正好是这家的甄选日,姑娘若想一试,便到村口等着,老身带你去走一遭。”

    “劳婆婆费心了,萦柔知道规矩,如若事成,定给婆婆封副厚厚的谢银。”

    约好了时辰,这才在温文氏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中,将张牙婆送了出去。

    温萦柔关门,隔绝了门外喜偷香窃玉,三两浪荡汉的淫邪目光,转头回了里屋,对上了温文氏担忧歉疚的眸子。

    温文氏惨白着一张脸,眼犯酸楚还要再劝,“柔儿,以往你惯不爱和牙婆打交道,昨日说请张牙婆上门,我只当你是顽笑话。可你怎能真去当仆婢呢?”

    “你以前乃是人上人的侯府千金,怎能去吃那人下人的苦?”

    温萦柔走至床边替她掖了掖被角,安抚道,“母亲不必忧心,女儿好歹也在大宅院中活了十六年,哪怕回去伺候人,也必能护自己周全,到时候赚了银钱,抓几副好药回来,母亲也能好得快些。”

    “到底是连累你了,也是造化弄人,若你当初……留在侯府,许也没有这么多磨难。”

    温萦柔握了握温文氏的手,“母亲快莫要提那些往事,咱们一家人还需得向前看才是,今后的日子定会好起来的。”

    又嘱咐道,“左右此事还未定下来,母亲先帮我瞒瞒,先莫让两个弟弟知道。”

    温文氏叹了口气,知她心意已定,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不怪温母觉得她性情大变,可这便是她与原主不一样的地方了。

    原主在高门侯府养到十六岁,是个自命清高的大小姐。

    如今温父横死,温母卧病在床,两个弟弟又还小,平日里捡捡野菜打打果子的银钱,都不够母亲买药的。

    哪怕已经山穷水尽了,可卖身做婢这种事儿,原主也定是穷死饿死都不愿的。

    但她一个从现代穿越过来的社会人,自然明白,银子对如今多这个家庭有多重要。

    若再不舍身去赚些银钱,难道真的要像《真千金的诰命夫人路》这本书中,原主那个炮灰女配假千金一样命运多舛?

    在田柳村中被贼人羞辱玩弄,这样那样了还不算,最后还得了花柳没有钱治病,腆着脸跑回侯府要钱被轰出门,混身脓疮惨死在床么?

    田柳村地处偏僻,蛇鼠混杂,那些流氓地痞,已经不止一次上门骚扰了,之前是忌惮侯府势力不敢放肆,可倘若时间久了,他们咂摸出她并不受侯府庇护,那时便是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