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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罗缊的一通胡闹,自然没有再传出去,这是二房自己家里的丑事,虽然大家都是一家人,可是有些事情也是不必让家人知道的。大家说这是家人,可实际上总还是要有些竞争,既然要有竞争,那么注定这家中就不会是太太平的。家里人都心知肚明,这件事情,所以有时候即便知道了,也只装作不知道,在这个家里知道的越少,反而要越好一些。

    纪罗缊自从回了自己的房间,就不再出门,每日里仍然干着自己往日所干的事情。这几日,父亲又回到了广东那边,因为是爷爷,有了什么问题,大概需要父亲回去照顾一段时间。纪罗缊仍然不死心。父亲从来是最宠爱自己的,若是自己跟父亲哭两句,说不定父亲还会帮自己解决这件事情,因为这本身就是一件不可以不解决的事情。

    若是没有母亲说那些话,自己或许会觉得这桩婚姻没有那么不堪,可是直到母亲把血淋淋的现实撕开了揉碎了摆在她面前,这桩婚姻的取消才显得那么的重要。这桩婚姻不可以继续,这桩婚姻也绝对不能被继续。这桩婚姻就像是一个坟墓,自己进去了就再也踏不出来。一脚进去,只怕自己就会落得纪罗绾一样的下场。

    纪罗缊越想越觉得害怕,不知不觉间细细密密的额头上出了一阵汗,白瓷的杯子都被捏的如湿了一大片。

    纪罗绮这边自然是忙着纪柏琛的事情,日子定的急,自然大家彼此之间都要着急。赶在定亲之前送人走,自然不用再多伤害一个姑娘,也不用让这边再为难,只要在定亲之前离开,那么那些定亲就只能当做镜花水月一样。若要说尤其难过,自然要难过,可是难过也没了法子,说到底都是自己自作自受。

    纪罗绮坐了车出门,车后头坐着纪柏琛。纪柏琛眼睛定定的看着车外的风景。他知道自己这一走,大概就不会回来,就算是回来北平也大概不再是这副样子。不出意外的话,这就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到北平了。北平城的景象是自己从小住到大的,小时候看着一个个的人在北平城走来走去,如今大了倒是先要离开这个家乡了。

    可是自己是必须要离开的。都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自己若是下不去狠心离开北平城,离开自己的家庭,那么自己所想的一切也都泡汤了。可是他还是有点舍不得。跟家里的人说到底也都是有些感情在的,如今一朝要走也没几个人能来送一送自己,更何况自己这一走就要跟家里永远分开,从此寥无音讯,是死是活,家里大概没几个人知道。如果说能够舍得,那才真的是狠心。

    可尽管如此,纪柏琛也知道自己必须要走。

    车在警厅门口停下,纪罗绮率先下了车,纪柏琛紧随其后,从车上下来。

    后面的车也停住下来跟着两人的随从。两位司机出来帮忙开了车门,然后手里拿着帖子,走到门口的宪兵面前。

    现兵将两把枪交织在一起,问来者何人?司机连忙点了点头,扭头看了一眼后边,说道:“这是纪家的四小姐跟七少爷,来找我们家大少爷的。小哥,行个方便给通报一声。”

    谢斌听到这话,立马把枪放下来,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也没说什么通报不通报,一边派人进去看看里面有事无事,一边连忙让几人往里走。

    纪罗绮与纪柏琛在大厅里被安置下,有人专门过来上了茶,不一会儿从楼上下来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那男人一见他们就立马笑得喜笑颜开,搓了搓手,略微弯了弯腰,走到这边来,在两人对面坐下。

    “不知道二位大驾光临,当真是我有失远迎了。若是二位早说呢,二位早说我自然派专车去接了二位,然后把二位好生的送到纪警监那边去的。我们警政署这边自然也不是谁想来都来的,可是既然是二位,那自然也不是外人,二位来了,我们自然是好生迎接。”

    纪罗绮与纪柏琛听到这话,只是相互看了对方一眼,轻轻的笑出来,并没有说什么。她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桌上的一杯茶,将茶随意端起来,并没有喝下去,只是略微拧了两口,以表示敬意。

    眼看着那中年男子还要再说什么,连忙伸手制止了中年男子要说的话。“您这话就客气了,咱们哪有那么客气呢,我哥哥在这边还多劳烦您们的提携呢,我们来感谢您们还来不及,怎么就要您们好生款待我们呢?今日不过是家里有事情,所以才要来找一趟。哥哥,您们平日里公务繁忙,自然不用多花时间,在我们两个身上。等会儿有人下来通报了,带我们上去找哥哥就是了。您平日里这么忙,就不用花时间再照看我们了,多谢您了。”

    这话里面拒绝的意思已经是十分明显,那中年男子自然也不好再呆下去,原本想着趁这个时候套个近乎,如今看来确实实在想错了。他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转,心中感叹着,不愧是世家大族出来的人,这礼仪与说话之间都是让人挑不出半分错处,哪怕人家已经明目张胆的拒绝了自己,自己却只能陪着笑。他连连笑了几声,吩咐旁边的小警员照顾好二位,又转身上了楼上去。

    等到那男人走了,纪罗绮才噗呲一声笑出来,转头看向同样忍着笑的纪柏琛。

    其实这些事情都是很常见的。想要巴结上他们家里的人不少,那些长辈们碰不到,自然就从这些小辈身上下手,于是小辈们大多都练就了一手推旧的好本领,想要推辞一个这样的事情还是易如反掌的。他们只是轻轻的笑,笑过之后就不再说什么。这些事情都是早就习惯了的。

    不多片刻,从楼上又下来一位小警员走到两人身边,敬了一个礼。“纪小姐,纪少爷,纪警监请您们二位上去。”

    纪罗绮与纪柏琛闻言站起身来,打算跟着警员上楼。两人身后的随从也准备跟着一起过去,却被人伸手拦了下来。

    “还请少爷和小姐见谅,这是我们这边的规矩,您二位去见警监,自然只能由您二位见,这些人还得在下面等着。”

    身后的随从自然皱了皱眉,有些不大高兴,小景源也是一脸怯生生的神色,大概是生怕得罪了,可是规矩就是规矩,他一个小警员自然没有破了这个规矩的先例,于是只好硬着头皮拦着。好在纪罗绮听到这话,只是笑了一声,看了一眼后头也并不怎么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