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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印足礼过后是封酒礼。只见纪罗绛亲自从一旁拿起酒坛,将那酒坛递到下人手中。那坛子酒大家都是知道的,据说是纪罗绛怀孕的时候亲自酿造的,为的就是之后封下去,给自己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祈福。

    如今家里的人大多已经不介意纪罗绛的身世,纵然原来算不得这个家里的人,可是现在已经嫁进来,那便是无论如何都算是这个家里的人了。除了纪罗缊有时候不知轻重说两句,其他人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也都是认可的。毕竟现在就算不叫一句绛姐绛妹,也叫一声三嫂或三弟妹,这已经足够了。

    那坛子酒被埋在了花园中梅树下头,下次再打开就是纪悟策娶亲,那就是十几年之后的事情了。

    下一个流程已经到了抓周,长桌被抬下去,上来一张圆桌,上面铺着一块红绸,红绸上面摆着各式各样的东西。纪悟策被放到桌子上,小孩子好奇,在桌上爬来爬去。众人紧紧的盯着那一张桌子,期待着一会儿什么是最先被拿起来的那个。

    那上头放着的东西实在是多,尽管是那么大的一张桌子,人上去之后也显得有些局促。算盘,三字经,五帝钱,簇鞠,福袋,拨浪鼓,金勺子,木锤子,金钥匙,等等,诸如此类的东西数不胜数。

    纪悟策在那上面爬呀爬,最后对着一个红红的袋子伸出手,司仪过去一看,高兴的把那袋子举起来,说那是福袋。

    人家都说拿起福袋的人会是有善心的人,往后会成为一个慈善家。纪罗绛与纪柏珩是不在意抓起什么的,只要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这样的家族本身也不指望他有什么大作为。他们只要安于现状,不去做过多的尝试,按照家族所规划的路走下去,一方面能保证家族的兴盛,另一方面自己的生活也并不用担心。至于慈善家,这家中谁人不做一些慈善,不一定是真的善心,可实在也是为了那一份名声。

    这般麻烦的礼仪总算走到了最后,上头讲话完毕,下头便开始了觥筹交错。

    纪悟策原本是要被奶娘带下去,但是因为这是由他才聚起来的,所以自然没有寿宴没结束,主角先走的道理。纪悟策被奶娘抱着,在一张椅子上坐下,而他的父母则去挨桌敬酒。

    这种宴会纪家一年要有好几次,其实都大同小异,谁来都不是真心庆贺生日,不过是为了走个近乎。这是交际的最好场所,想要扩展自己的人脉也必然要来这里,所以每每到了这种事情,纪家门外总是门庭若市,那一个个的人头攒动,数都数不明白。

    整个大厅都坐满了人,一片人声鼎沸,纪罗绮被吵的有些头痛,悄悄靠过去一些,与坐在自己身旁的纪柏珣小声说话。

    “大哥,咱们等着一会儿就走吧?按照他们的意思,今天应该是去水阁那边,去那边顶楼上头,还能看看风景。”纪罗绮略微努了努嘴,“这外头吵吵嚷嚷的,听着都烦。这马上三哥三嫂敬了酒,他们开始吃他们的,咱们把这边的饭动几口,另外让厨房摆饭到水阁那边,连着你跟大嫂,还有二姐夫,咱们九个人过去,咱们自己玩,岂不是更好?”

    纪柏珣也不愿意在这耗着,奈何这是家里的规矩,纵然心中千般不愿,面子上却不能表现出一分。他摇了摇头,说到:“不如你们找姜姨娘和陈姨娘吧,或者你去看看宾客们带来的小姐少爷们,不是也有你们交好的人吗?一会儿我跟你大嫂定然是要去陪着太太老爷们打牌的,怕是走不开。”

    纪罗絪听见兄妹俩的谈话,一边挑着手里的吃食,一边说:“我这边怕是也不行,我跟你二姐夫怕是也要过去的。四爸倒是无事,可是四爸最喜欢打牌了,这一下子少了四个,你们五个倒是自己玩的尽兴的好。”

    纪罗绮听见这话,撇了撇嘴,不大高兴。“本来咱们几个商量着,说着一会儿去水阁那头,现在倒是你们一个两个都有事儿了。单我们五个,有什么意思?”

    纪罗絪没管妹妹,轻轻笑了一下,仍然动手慢条斯理的处理着盘子里的虾,说道:“实在没办法,外头大人们的面子总不能落了,只好委屈委屈你们了。等着过些日子,过些日子我做东,请你们吃,好不好?”

    纪罗绮哼了一声,说道:“二姐好生没趣儿,咱们谁就缺了那几块钱呢?二姐和二姐夫还有大哥大嫂还是先打牌去,毕竟那头要紧,我们几个拉了陈姨娘和姜姨娘,我们自去水阁里逍遥。”

    纪罗絪听着,无奈的摇了摇头,嘴唇勾起一抹笑。半晌,又小声的说道:“你是个还没出阁的小姐,做什么与那些姨娘们凑在一起?小姐就该有个小姐的样子,你看那边,那还是你的表姐妹呢,没想到今天她们两个也来了。”

    纪罗绮顺着看过去,那边桌子上坐着两个女孩。她自然认得那两个女孩,那是周玉仪弟弟家的两个孩子,一个叫周云婉,一个叫周云娆。他们一般不叫全名,只叫婉小姐与娆小姐。算起来自己这两个表妹也已经有十几岁,小时候倒是常来这边,大了些,倒是不怎么来了。之前还听母亲说,这两个表姐妹已经订了婚,可能再过几年就要出嫁。

    纪罗绮回过头,又撇撇嘴,说道:“那毕竟是表姐妹,不是自己家里来的,我何苦凑过去?表姐妹多久才来一趟,哪里比得上家里呢?”

    纪罗絪听见这话,可算是放下手里的筷子,说到:“你既然这样说,不如我做主去找大婶娘,将你这两个表姐妹接过来,这样子可不就算是一家人了嘛?”说完,她轻轻拍了拍纪罗绮的手,“好了,你们几个也没什么趣,好不容易人家两个来一趟,还不带着人家玩吗?你不带,怕是一会儿你舅舅也要过来,毕竟你舅舅也是要去打牌的,哪里有那么多空照顾你这两个表妹呢?”

    纪罗绮听完,不再说话,朝着周云婉与周云娆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边的敬酒还在继续。这种事情向来是的,从来为的也不是恭贺谁,这不过是一种交际的理由。一桌停下来几分钟,把整个屋子里的都敬了,也就已经要一两个小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