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

    秦欢还在迷迷糊糊地不停喊他,同时也将他的思绪给拉了回来,再看到她烧的神志不清也不愿松开的手,不知怎么的心口便有些肿胀的发酸。

    下意识的放缓了动作,就连再出口的声音也不如之前的冷厉,“秦欢,我在,我没走。”

    “阿妧。”

    沈鹤之疑惑的拧了拧眉,有些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直到秦欢因为发热而沙哑的嗓子,委屈的又重复了一遍,“是阿妧。”

    瞬间他的脑海里便浮现出了她的样子,脸蛋圆圆白白嫩嫩的小人站在他面前,仰着头费劲的向他手舞足蹈的解释:“娘亲说我叫阿妧,不是圆乎乎的圆,是很好很好的妧。”

    沈鹤之这才想起来,是了,秦欢小字阿妧,秦逢仪和夫人文氏希望女儿无忧无虑的长大,是这世间父母对子女最美好的祈愿。

    他发凉的手掌僵在半空,犹豫了许久之后终于落在了小姑娘的脑袋上,又轻又缓地拍了拍:“阿妧不哭。”

    大约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喊她小名,秦欢真的慢慢稳定下来了,不再挣扎着乱动。

    等到同福带着太医赶来时,她已经躺回枕上沉沉的睡了过去,只是抱着沈鹤之的手依旧没有松开。

    太医来不及行礼,就被沈鹤之示意着先看诊,他快步到床前一眼便瞧见了小姑娘奇怪的睡姿,他是太医院的医正,在宫内当差多年,也算是看着太子长大的。

    还是头次看到太子与人如此亲近,尤其还是个小姑娘,不免对她的身份有些好奇,自然多看了两眼。

    沈鹤之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知道旁人好奇,但这睡梦中的人不肯松手,他也懒得把时间浪费在这上头,况且现下她的病最重要。

    “可是有何不妥之处?”

    见荀太医还在看,才冷声提醒,荀太医这才回过神来,不敢再胡思乱想,认真的为秦欢把脉检查病情。

    待心中有了思量后躬身道:“回禀殿下,小主子应是染了风寒,再加她本身体弱这才引起的发热,待微臣开副药一会喝了便会散热,之后再按时服用,不出半月便能痊愈,只是……”

    “有话便说。”

    “小主子瞧着年岁不小,却忧思过多,要想彻底恢复,还是该心情愉悦正常饮食才好。”

    这话的意思也很简单,小姑娘之所以身体不好,是她不开心,连一日三餐都不能正常食用,更何况是养身体。

    “微臣还忘了说,小主子今日烧的不轻,即便喝了药,夜里怕是也会反复,得有人彻夜照顾着才行。”

    沈鹤之略微沉吟后简单的点了点头,让同福带他下去开方子,他则是看着床上昏睡不醒的秦欢有了片刻的失神。

    半刻钟后,吴嬷嬷亲自捧着药碗来服侍秦欢用药,这期间沈鹤之一直陪在一旁,等到药用完,婢女要为她擦汗换衣,才退到了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