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有机械的声音,还有司行霈声嘶力竭的呼喊:轻舟!

    司行霈也不知自己是如何熬过三天的。

    他没有阖眼,眼睛里全是血丝。当他腰上挂着绳子下去的时候,顾轻舟几乎只剩下一口气了。

    司行霈刚刚触碰到树干,整个树就断了。

    晚一秒,他就要眼睁睁看着顾轻舟坠入山崖。

    他将她抱起来,她满脸的血,狼狈又凄惨,司行霈用力箍紧了她。

    轻舟,轻舟!他在她的耳边,高声喊着她。

    他自以为声音洪亮,实则早已嘶哑了。

    顾轻舟良久,才嗯了声:司行霈。

    司行霈喜极而泣。

    他用力眨了眨眼睛,吻住了她的唇,眼泪落在了她的面颊上。

    滚烫的泪,没入顾轻舟冰凉的肌肤,让她回神。

    她的脑海里,想起那次剧院的刺杀,他坐在她床边抹泪;想起司慕那一枪之后,他看到她伤疤的眼泪。

    以及这次。

    他一定是吓坏了,后怕到了极致,才会当着她的面哭出来。

    他是个混账玩意儿,能让他哭泣的,也大概就是顾轻舟了。

    顾轻舟的双臂,的确是脱力了,故而她拼命冲他微笑。

    可怜她满面青紫,笑起来忒狰狞,司行霈的眼泪更盛,几乎要淹没了他。

    我是不是做梦?她的声音,轻不可闻。

    司行霈吻着她的唇,然后咬了她一下,浓重的鼻音问她:疼吗?

    嗯。

    那就不是做梦。他道。

    顾轻舟道:不是做梦,蔡长亭怎么会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