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行霈脚步轻缓,任由顾轻舟拉着他,穿过人群。

    舞厅五光十色的灯,落在他脸上,他静谧而满足。

    他想起曾几何时,跟她出去玩都要清场,那时候她脸上总带着几分难堪的神色,令他心疼。

    她一生所求,就是光明正大。

    所以,等他们到了舞厅,她不愿意去雅间。雅间她常去的,习惯到让她痛恨。

    她喜欢人群。

    她拉着丈夫的手,大摇大摆穿城过巷,明目张胆,不惧怕任何眼神,她堂堂正正立在司行霈身边,和他比肩,这就是她的幸福。

    司行霈只感觉有一种圣光,照耀在他脸上,他的心和身都洁净了,此刻不染尘埃,只有她躺在他的心田里。

    充足,踏实!

    轻舟?刚刚落座,司行霈倏然俯身,低声和她耳语。

    怎么?

    我上辈子是不是做了好事,所以今生得到了你?司行霈道。

    顾轻舟斜睨他,很警惕:突然拍我的马屁,你打什么坏主意?

    司行霈哈哈笑起来。

    夫妻之间亲密无间,就连那些脸红心跳的情话,都好像是别有用心。

    就是拍个马屁,等会儿你让我多喝几口酒,多看几眼漂亮的舞女和歌女。司行霈道。

    顾轻舟笑,露出一口细糯的小牙齿,眼睛弯弯的,快乐得凡事都不计较了:行,准了。

    太太真好。司行霈道。

    侍者给他们端了酒。

    司行霈和顾轻舟碰杯,正好一曲结束,下一个节目是热闹的歌舞。

    这是英国人开的舞厅,故而舞娘都是印度美人。她们的五官深邃,肌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腰肢灵活得像蛇。

    她们脚上,都带着脚铃,一动就叮铃铃作响。

    铃声不大,不刺耳,刚好清脆动听,又富有节奏,似乎能把人内心的火都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