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京东门,风尘仆仆的十余骑疾驰而入,可路旁一些眼尖的百姓还是认出了他们的身份,因为他注意到了执旗将士手中的旌旗上赫然写着“靖海”二字。

    然而,当这群来自东境的将士从御街拐入巷道的时候,一名女子措不及防地出现在了巷口,一时间,马儿受惊前蹄扬起,一阵嘶鸣,为首的中年将领急忙狠狠地拽紧了手中的缰绳,这才避免了一场祸事。

    可突如其来的惊吓却让女子摔倒在地,中年将领急忙跳下了马前去搀扶。

    “姑娘,你没事吧。”

    “军爷怎么如此慌张,若是再有一丝偏差,本姑娘今日恐怕就要丧命在军爷的马蹄之下了。”女子抱怨地站起了身,上下打量着这个中年将领,英俊的相貌加上整洁的胡茬和刻满风霜的侧脸看起来很是成熟稳重。

    “都怪我一时大意,才惊了姑娘。”中年将领满脸歉意道。

    “好了,下次注意点,我又没伤着,你赶紧走吧。”她不停地用手绢打理着衣服上的灰尘。华丽的衣着不像是寻常布衣家的女子。

    “好,既然姑娘这么说我就先告退了,若是之后姑娘发现身上又伤损之处,可到京西晏波侯府来找我……敢问姑娘姓名。”

    “花逐月。”女子略微思虑了少许。

    “逐月姑娘,好,我记住了。”中年将领做了个揖便再次上马,转身前又似有若无地又多看了她一眼。

    “晏波侯府?”花逐月在心中琢磨着,再加上此人的年岁的打扮,她急忙扭头喊道:“将军莫不是靖海晏波候!?”

    罗文昭没有回答她,他微微笑了笑,“逐月姑娘后会有期,驾!”

    一行人再次出发,马蹄的声音相比之前明显轻缓了许多,花逐月望着一行人远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丝寂寥的哀怨,花家……曾经也是这般春风得意。

    很快,罗文昭一行人的马匹停在了南宫崇阳门前,看守城门的御林军将士一见到罗文昭纷纷面漏喜色:“侯爷!”

    马上的罗文昭侧身一跃从马上跳了下来,他欣然地拍了拍那些将士的肩膀,“什么都不说了,明天轮岗后……到我家喝酒。”

    “哈哈,侯爷真是一点没变,还是和当初对咱一样好。”将士们纷纷欢呼。

    看守崇阳门的这些将士,几乎还是他十年前在这里当值时一起共事的那些兄弟。

    只是时光荏苒,岁月变迁,当年的那份欢脱早已被生活和经历所打磨光,取而代之的是刻在骨子里稳重与深邃。怕只有像今天这样老友重逢的时刻才会依稀显露出岁月中曾有过的欢笑吧。

    随后,罗文昭一行人将马匹拴在了外面,朝着里面内阁和兵部的方向走了去。

    如今,罗文昭远赴东境掌管靖海军也已经十年了。十年治军,江海滔滔,如今的靖海军早已成为了比当年东远军更忠心和更具有战斗力的存在,而且与明疆的关系处理的也很融洽,十年来,东境从未有过边衅,明疆的岁贡也都按时送到,这和罗文昭的治军严格有很大的关系。

    他此番来京其一是为了述职,其二也是为了趁着年节来见见姐姐和陛下。

    永宁宫外,曹福迈着匆忙的小碎步掀开了大殿的暖帘,他喘着热气、弓着身子道:“陛下,晏波候回来了。”

    “文昭!”一旁的慧妃不禁喜出望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