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龙王不答,声音却突然凝成一线传入敖灼的识海,语不传六耳:“冰晶剔透无色,珠砂纯质无垢。以此二物铸成的剑,阿灼,你可知道最终为何会是红色?”

    敖灼一怔。

    ——不用想也知道,总不会是为了匹配她的红·龙真身。

    东海龙王看向正被敖钦敖顺联手安慰——或者该说是压制的敖润:“别看你父王装得凶神恶煞,其实,最是疼爱你不过。”

    为了给女儿铸造一柄合意的宝剑,甚至不惜逼出了自己的心头血。

    敖灼是敖润的女儿,父女系出同源,他的血便是铸成剑胚的最后一步。也只有以敖润的心头血入剑,才能让这柄还未长成的神剑天生亲近敖灼,即便被一个将将八百岁的龙女收入丹田,也不会反过头来伤了她的龙珠。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东海龙王还记得,自家三弟是怎样板着一张脸,语气却柔软得不像话,叹息似的说:“真是欠了那小魔头的。”

    不是不能让阿灼自己去降服这把剑。

    确切地说,若是为长久计,让她自己动手才是正道。这剑胚还只是个种子,虽然一早就生出了剑气,经两百年雷电淬洗后更显凌冽,可若是阿灼愿意冒着龙珠被损的风险,亲力亲为地一点点浇灌它,驯服它,才是更能助她修行的历练,最后养出来的神剑也会更加臣服。

    ——那会是真正属于敖灼的第一件本命法器。

    可西海龙王舍不得。

    他左思右想,犹豫不决,最后眼见着剑胚都快要铸成了,还是咬着牙动了手。敖润宁愿偷偷地自损修为,用自己的心头血提前azj压制住这把剑,也不敢让敖灼的龙珠分毫有伤。

    “……所以,我瞒着你父王,为这柄剑想了一个名字。”

    东海龙王凝视着西海小公主,伴着旁边三位龙王喋喋不休的劝解和怒吼,他的声音沉稳而厚重,就像是方才落在敖灼肩上的手掌,带着一种直抵心肺的暖意。

    小红·龙昂起头,站在那,少有的安静。

    敖广便又抚了抚她的小脑袋,把刚才被西海龙王打乱的头发重新理顺。他看着这个小侄女长大,见她连长有双角的头顶都乖乖任摸了,就知道是把自己刚刚的话听了进去。

    东海龙王微微一笑:“你也听一听,不喜欢就再想一个。”

    ……

    没有人知道,那一日四海龙王和敖灼说了什么。

    连同azj为寿星的西海三太子敖玉,晚间和她一起拆贺礼的时候,都忍不住拽了拽同胞妹妹的衣袖,凑过去和她咬耳朵:“哎,阿灼,我看你和几位叔伯在一旁说了许久,什么事这么秘密?”

    三公主头也不抬,手上轻轻抚摸着东海五姐姐亲手为她缝制的新衣,敖清闲暇时素爱女红,一身龙绡裙做得精美绝伦,显然是用足了心思,不用穿上就知道一定很合身。

    她在心里azj为五姐姐鼓了好半天的掌,这才随口应付亲兄:“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