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余户编籍授田、起屋落居,以及来年春耕前,分配耕牛、赁贷粮种等事,皆非一日之功。待他们归来成都,让他得以忙军务,应是明年春暖花开时了。

    丞相亦有言,旬日休沐毕,先入相府署书佐之职责。

    对此,郑璞自是领命。

    不然会与人贪恋兵权之嫌。

    恰好,他阔别成都一岁之期,许多亲朋好友亦需要走动,便顺其自然了。

    此数日,他已拜访秦宓、张表等人。

    却是不想,他甫得闲三日,事情却接踵而来。

    正于庭内练武的他,先是见傅佥于一禁卫陪同下,疾步归来。人未到,声已至,“先生,天子令我传话,让先生晌午过后,入宫觐见。”

    天子竟召我?

    闻言,郑璞将佩剑收起,扬眉目顾傅佥身后的那雄壮禁卫,眸含询问之意。

    那禁卫拱手作礼,笑容潺潺,“郑书佐,陛下昨日考校傅佥学业,见其学识大涨,心颇欣慰。特让书佐入宫一叙,非朝政之事。”

    原来如此。

    郑璞颔首而笑,亦回礼,说道,“有劳执戟郎传报,我晌午过后,必然奉召叩阙。”

    “甚好!”

    顿时,禁卫喜笑盈腮,连连点头,“那卑职便归去禀告陛下,傅佥便.......”

    话未续完,便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侧头而顾,但见一相府甲士疾行冲进来,脸庞衣甲沾不少尘土。

    步来前,亦不多礼,直接一拱手,便声如洪钟,“郑书佐,丞相急召!敬请随我即刻往赴!”

    嗯?

    莫非那新募的獠人部落,编户之际生事端邪?

    郑璞心中一惊,随手接过郑乙递来的丝巾,胡乱抹了抹额头汗渍,大步随行。

    疾行数步,又顿足,回首与那禁卫言道,“还请执戟郎代我回禀陛下,丞相急召,不敢怠慢。若我晌午之前可事毕,必然携傅佥往宫请觐。”

    话罢,便出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