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穿着灰色僧袍的小奶娃娃揪着她,仰着头眼泪汪汪,“经幡不能卷。”

    不远处,官差举起手往她这边指。

    婴勺低着头对着那小奶娃娃假笑道:“那我应该怎么办呀?”

    大约小孩子于察言观色这一方面总有些独到之处,那一身灰的小奶娃娃不知怎么的在婴勺的笑容下读出了咬牙切齿,当即嘴一瘪,汪汪的眼泪夺眶而出:“施主、施主好凶!”

    婴勺:“……”

    沉玉:“……”

    官差:“在那儿!给我追!”

    婴勺重重地一跺脚,一拔腿,没拔动,低头一看,那奶娃娃已然跟个沙袋似的挂在了自己腿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统统往她衣服上抹,嚎得生怕吵不醒明堂的佛祖。

    在路人频频侧目下,婴勺毫无心理负担地将那小僧侣从自己腿上扒下去,团成一团放在了经幡下的石墩上,用他自个儿的袍子给他抹了把鼻涕,拖起沉玉飞快开溜,挤着人流的肩膀钻进了大雄宝殿。

    殿中有僧侣在诵经。

    大殿正中央供奉着结跏趺坐的佛祖金身,蒲团上跪着前来祈愿的男女老少,门口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却十分安静,就连孩童的啼哭都似乎刻意放低了声量。

    婴勺一进去就立刻整了整乱七八糟的衣服,向后拍了拍沉玉,示意他沉稳点儿。

    沉玉对她报以一个微笑,眼风往身后一扫,示意追兵快到了。

    婴勺往旁边一闪,从窗户里边探出半颗脑袋瞄了一眼,看向沉玉:“我觉得他们是来抓你的。”

    沉玉嘴唇苍白,却仍旧很有礼貌:“我觉得正好相反。”

    婴勺“嘁”了一声,再看了眼外面。官差已然快到殿外,好在他们二人暂时还没引起大殿中人的注意。

    婴勺:“我们分开走,你走那边,我走这边。”

    沉玉:“不。”

    婴勺:“那你走这边,我走那边。”

    沉玉:“不。”

    婴勺:“你想怎么样?”

    沉玉:“婴勺君,你能背我走吗?”

    婴勺觉得此人忒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