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蛟妖。”陶奉笑着,“而且年纪挺大。”

    “四境轮里没有滥好人。你为什么救我?”婴勺认真地问。

    陶奉没有给她兜圈子,很实在地回答:“因为玉无更也在。”

    “玉无更?”

    “北境璧城主座下排名第二的妖将,这场仗是他和我们打的。”陶奉解释道,“他们璧城主不知是什么东西,有人猜测是鬼,他们北境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大肆抓鬼魂和灵物,据说都献给他们璧城主吃了。生魂是大补,而且你修为不低,若是被玉无更逮住,就便宜他了。”

    婴勺问:“排名第一的是谁?”

    “风神刀——连卓。”

    噼——嚓——

    客栈筑在山中错综复杂的洞穴中,山体被从上至下一口气劈开,如棕熊撕裂的巨大蜂巢,袒露出迷宫似的山腹,埋伏在其中的小妖如蜜蜂脆弱的幼虫似的滚落出来,有的已经身首异处。

    连卓立在空中,风舞动着他的长发,身后巨大的明月映着他手中长刀的冷光。

    他的面色苍白,嘴角挂着血。

    他落到山顶,手一收,两颗头颅朝着他飞快射来,悬停在他的眼前。

    一个是婴勺的,一个是陶奉的。

    他抓过婴勺的头颅,那张脸上满是血污,双眼无神,确实是婴勺无疑。

    然后他掏出了如意指——其中光芒依旧。

    连卓眯起了眼睛。

    继而,陶奉那颗头颅隐约产生了一点变化——竟然从发顶缓慢地开始融化。

    连卓悚然一惊,立即回头,挡下了飞来的火球,脚下却忽然异动,身体猛然下坠,铜杵重击他的肘部,风神刀脱手。那整个被劈开的山体逐渐变成蠕动的树根,从腿部开始缠住连卓,迅速攀升到腰部。

    婴勺的身影在夜空中闪现,大声笑道:“陶公公,你不行啊,都学了五十年了,怎么关键时刻还是掉链子。”

    漆黑的流光追上了飞落的风神刀,陶奉稳稳地将其握住,从另一个方向现出身形,收回铜杵,不太好意思地道:“还得多练练。”

    连卓没想到这整座山居然都是障眼法,先前从山中洞穴里掉出来的小妖不过是散碎的树枝,而这困住他的树根有剧毒,几个呼吸间便麻痹了他的身体。

    树根已经覆盖到了他的脖子,他感到婴勺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这滋味熟悉么?连卓。”婴勺落在了耸动的庞大树根上,接过陶奉扔过来的风神刀,掂了掂,缓步来到连卓的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沙蛛的毒液,我给这树妖喂了五十年,即便以你的修为也抵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