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多年未涉足西南荒,怎会——”

    长渊直接打断:“婴勺的身体在哪里?”

    废墟再次寂静。

    半晌,朽翁回答道:“我不知。”

    长渊道:“别跟我说什么你不知情,埋伏在天门山地宫里的阵法是你的,我认得出。你把她的魂魄和身体分开带走,怎么,难道是我的幻觉?”

    朽翁:“陛下当时不在场。”

    长渊:“我昨日在了个场。”

    朽翁似乎在思考他这话里的意思。

    “陛下找婴勺小殿下的身体,是为了给尊神一个交代吗?”

    “你不必试探,我不关心你把她的魂魄弄哪儿去了,我只要她讹兽的身体。”

    朽翁道:“我并非诓骗陛下。我当年确实与姬纣合谋夺走了小王姬的身体,但仅仅止步于此。它被人夺走了。”他略略停顿了一下,“我今日向陛下和盘托出。千年前尊神将我重伤,夺小王姬的身体是为了重塑灵躯,倘若小王姬的身体如今真在我手里,今日您看见的我,便不该如此虚弱。”

    长渊继续往废墟中走:“谁做的?”

    朽翁道:“我不知。若是陛下有余力,倒是可以为我寻找。”

    “好啊。”长渊抬起手,道,“你杀了他,我杀了你,正好。”

    “陛下,你——”

    “我本不喜欢碰鬼,脏。”废墟蓦然被拔地而起,潜伏在其中的鬼族四散,长渊向一个方向张开手,一收,一道鬼魂从废墟地下被吸出来,被他握在了手里。长渊偏过头,看向自己手中挣动的鬼魂,那鬼的身体未长全,只有一张半残的惨白的少年人的脸。

    他静静地看着朽翁:“我的胸口不是谁都能捅的,你很嚣张。”

    朽翁自知逃不脱他的手心,在禁锢中笑了:“尊神都没能杀得了我。朽翁是永生的。”

    “这世上没有杀不死的东西,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长渊笑得很轻巧,手稳稳地一握,朽翁的身躯骤然崩散。

    他转身离开,王宫遗址的废墟巨石在他的身后雨一般地轰隆隆落下,在风里扬了手中的灰烬:“曦和只是懒得花那个力气,我就不一样了。花时间做点无聊的事,正适合我这个大闲人。”

    ****

    “你为什么会在极涡里?”婴勺坐在岸边的草地上,看着重新平复的江水在跟前湍流。

    “别管我了,你刚才怎么回事?”江疑坐在水面上,疑惑地看着婴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