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军讥笑一声,不以为然,说道:“预埋的一颗棋子?谁会相信如此无稽之谈?再说了,就算是预埋的棋子,也不至于埋一颗废物做棋子吧?”

    李世清怒瞪了他一眼,冷笑道:“你有此见识,枉我教导你二十多年!”

    见郝军急忙躬身领教,但嘴角那丝冷笑,说明他内心里并不以为然。

    他是个废物,但毕竟与你曾经是同门,这么贬低他,这么看不起他,真的就对吗?

    赵飞雪有些难过。

    除了为二叔去世而难过,更有一丝不一样的意味在其中。

    郝军的冷笑没逃过赵飞雪的眼睛,李世清又如何会看不到?又是一声冷笑,道:“他能在川西那种地方活着长大,就绝不是一个废物!至少,比你这个挂着圣州弟子名头的蠢货,要强上不知道多少倍!”

    郝军见师父动了真怒,知道说错话了,赶紧跪下:“师父赎罪,弟子失言了!”

    李世清冷哼一声,道:“失言?说得好轻巧!”说完,又是怒视了他一眼。

    李宸不愿看到郝军在赵飞雪面前继续难堪下去,追问道:“这两天好几个府都在收集他的消息,难道他真的与此事有关?不管怎么说,他终归不是一个能修行的人,不会真的是他害了两位师兄吧?”

    李世清摇了摇头,眉头紧锁,想了想才道:“这正是最让人困惑不解的地方。致水如今改了名字,叫做辛济。从目前得到的所有情报综合起来看,他并不像是与此事有关。他也早不就是残废,行动自如,但没有任何消息能证明他已经能修行,大概率他依然只是个普通人。按常理来看,应该说他绝无可能杀得了两位师兄。但川西那个地方邪门得很,一身修为的圣州弟子被普通土匪所杀,这种事也并不罕见。就在昨天,大司徒府的五名弟子在川西被一股土匪围攻,一死四伤。”

    李世清背手缓缓踱步,沉思许久,又道:“对他是不能修行的普通人这一点,我觉得可疑。孟秋那种地方,混乱异常,他作为圣州过去的人,如果只是普通人,这十年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他被流放时,只有九岁,行动不便,能活着到那里,已经是个奇迹。他不仅活着到了那里,而且还活了十年,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因此,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与他有关,到目前为止,谁也不敢下定论。”

    赵飞雪突然吐口而出道:“他不会杀人的,他没有那么狠的心!他是个好人!”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说,但我就是相信!

    李世清回头看了看她,不明白她为何突然为他说话,摇了摇头,道:“你只认识十岁之前的辛济,当然能这么说。但人都是会变得。在川西那种遍地都是土匪强盗的地方,他能活下来,就绝不会只是个好人那么简单!”

    李世清看了看李宸,又看了看赵飞雪、郝军,道:“我知道你们很奇怪,但我却想到了一个他之所以能活到现在的理由。你们倒是先猜猜看,他之所以一直能担任驿丞,除了因为那纸任命之外,最主要的一个原因是什么?”

    郝军见他也望向自己,知道刚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心中一宽,想了想,抢先说道:“圣州任命的驿丞,孟秋县令不会轻易更换掉吧?”

    李宸也道:“他事实上是被流放到的那里,能有口官家饭吃已经不错,难道还指望升迁?”

    赵飞雪却道:“他能活到现在,熬死那么多县令,难不成私底下也是个强盗?”

    不,他绝不是个强盗!

    他是个好人!

    我为什么要那样说他!

    李世清摇了摇头,并未回答,又问道:“我再问问你们,如果是你们处于川西那个地方,你们想要活下来,准备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