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高汤终于沸腾起来,太宰治开始涮雪花牛肉:“他们都信了,难道不是大叔你平时做人太失败吗?好歹检讨一下自己吧。”

    不用转动脑子去思考,太宰治都能想象得到,年轻时候的五条悟绝对是那种令人不禁担忧会被其反水背刺的人。

    五条悟食指敲着桌面,叩叩声响都带着股子愉快:“小同学看起来心情平复不少。”

    太宰治往嘴里塞肉片的动作顿住,鼓着面颊嚼肉然后用力地咽下,放下筷子,有点可惜的看了眼上好的雪花牛肉。

    他抬眼,外露的鸢眸盛着不加掩饰的黏稠的恶意与冷然,宛如黑洞洞的木仓口,带着浓重地硝|烟气。

    五条悟的眸色暗了暗。

    少年……

    见过血。

    几乎是肉|眼可见的,五条悟眼看着方才还有些许烟火气的少年再一次变回了那个徘徊在人间的亡灵。

    “所以呢?”

    “所以啊,我们该谈谈了呀小同学。”五条悟后倾身子倚着椅背,双手交叉轻放在桌面,寿喜锅腾升起的白雾好似为两人划定了楚河汉界般。

    五条悟沉吟片刻:“嗯,「手指」在小同学身上吧?昨晚的话,小同学不是都该听到了吗?交给老师怎么样?特级咒物放在身边很危险的呦。”

    太宰治愣了愣,眨巴着眼,噗嗤一声笑出来:“……噗——哈哈哈哈大叔好可怜啊,可怜得我都发笑了。”

    完全无视五条悟猛然察觉什么后蓦然暗淡的脸色,太宰治笑得喘不过气来。

    忽地,太宰治瞬间止住了笑声,撑着下颚扬起寡淡的斜弧:“大叔手上的牌不多,可以说连上|赌|桌的权利也没有。不过,我很善良嘛,我给大叔选择的权利哦。”

    太宰治竖起一只手指:“第一,杀了我。”接着摆出了个“耶”的手势:“第二,隐瞒上层保住我。”

    完全不给五条悟说话的机会,太宰治兴致勃勃地建议道:“选一!快选一!拜托了……让我从这个氧化世界的梦中醒来吧……”

    少年的声音好似被气结堵住了般的嘶哑,带着欲哭的轻颤。

    五条悟听得出隐藏在少年话语深处的颓然无力,好似拼尽了全力却又无能无力的无错与挣扎。

    又来了,那似存在又似不存在的虚无感,再度萦绕少年的周身,形成一堵阻隔一切希望的坚固壁垒。

    这是一个过于精明的孩子。

    独自一人被困在他人无法触及的虚无世界。

    “北海道的螃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