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殷氏将信件交给他后,已经数次遣贴身婢女来探问消息,叶妄如今下落不明,瞒着也不是长久之计。

    “北疆来信说了什么?”叶云亭压下忧虑,想起还有一封信件:“可是也受了雪灾波及?”

    渭州、西遇州都在西北面,严冬酷暑,气候反差极大。今冬这么大的雪,连中部的加黎州都受了波及,北疆的情况肯定更加严峻。

    “都遭了灾,好在北疆每年都有防范,今年又特地备了粮草物资,倒是能扛过去。”

    虽是这么说着,李凤歧神色却并不见轻松:“但西煌此次受雪灾影响极大,听说不少牛羊牛皆被冻死……朱闻来信上说,边界上有小股西煌军在不断试探,若是雪灾再持续下去,今年北疆必有一场硬仗要打。”

    西煌气候比北疆更极端,雪灾冻死了大批牛羊,西煌损失惨重,就必定会把主意打到相邻的北昭身上,以掠夺来弥补自身所受的损失。

    叶云亭观他神情,声音微沉道:“王爷可是要去北疆?”

    “去是要去的。”李凤歧放下信,屈指在轮椅扶手上轻敲:“但上京这边的事要先了了。你与母亲也一起去。”他看向叶云亭,缓声道:“此次一走,恐怕短时间内不会再回来。”

    他早有打算要去北疆,如今殷家叛乱,朝局不稳。李踪如今虽然顾忌着北疆,暂时不敢轻易动他,但难保不会有意外,留在上京并不是长久之计。如今西煌异动,正是个好机会。

    带上叶云亭与老王妃,则是为了无后顾之忧。

    叶云亭明白他言外之意,神情微沉,道:“那必要尽快找到解药才好。”

    李凤歧颔首:“那要看看叶泊如有没有那个本事从韩蝉手里拿到解药了。”

    若是叶泊如不成,便只能再寻其他办法。

    ***

    被念叨的叶泊如打了个喷嚏,拢了拢衣领往韩蝉卧房行去。

    前些日子,韩蝉一直不肯进食,后来大约是撑不住了,方才肯用些粥水。只是他年岁到底不轻了,如此折腾,到底还是败了身子。叶泊如接到消息,说韩蝉病重,急急去宫里回禀过后,便被打发来查看情况。

    此举正合他心意。

    他不紧不慢推门进了离间,就见婢女半跪在床边守着,屋里烧了炭,但也只有微末的暖意,寒风从外间大敞的窗户里吹进来,冷到骨子里。

    “怎么也不把窗户关上?”叶泊如朝婢女使了个眼色,走到外间去关窗。

    那婢女立即起身跟出去关窗户,嘴上还说道:“大人不许关,说屋子里闷。”

    “大人病了,如何能吹风。若是吹出了毛病。你担待得起?”叶泊如看着面前低眉敛目的侍女,压低声音道:“上回你说发现哪里不对?”

    “多宝架上的摆件。”婢女低低道:“大人从不让我碰那些。有一次我试着擦了擦,大人发了好大的脾气。”

    听侍女如此说,叶泊如心里就有了数。他微微颔首,道:“你进去看着吧,等人入了宫,你的任务就完成了,记得把嘴巴闭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