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大事,父母之命总是要听一听的。陆指挥使还活着,王爷若是想帮忙,总会有办法的。”这是第四张纸。

    戈金止住了话头,因为他发现,贺兰这一张张纸拿起来,完全不调换顺序,自己想说什么他都猜得到。而且,陆指挥使没死这件事朝廷都未必已经知道,他是如何知晓的?

    他头一次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个聋哑来,他隐约意识到,他们所有人,包括王爷在内,可能都低估了这个聋哑。

    “总而言之,她留,我留,她走,我走。”贺兰拈了最后一张纸给他看了,就将五张纸卷成卷,握在手中往后面去了。

    后院厢房,大夫刚刚诊视过王濯缨的眼睛,一转身迎上贺兰关切的脸,道:“这药粉入眼之后立即便用大量清水冲洗了吧?亏得如此,中毒并不深。解毒不难,只是这眼睛受了创,需得用药帕外敷温养。”

    凤泉代贺兰问:“需多久才能痊愈如初?”

    大夫捻须道:“每个人身体状况恢复能力都不尽相同,所以这并没有定数可言。若是恢复好的话,三四个月便能视物。”

    这大夫是洛阳名医,对于他的医术,贺兰还是信任的。

    听闻王濯缨的眼睛能治好,他顿时放下一颗心来。心弦一松,唇边又见血色,站立不稳地向后踉跄。

    凤泉忙扶住他道:“大夫,你快与我家公子看看。”

    大夫上前一搭脉,惊道:“贺公子,你这伤势可比那位姑娘严重得多啊,怎还到处乱走?速速静卧,一个月内不得下床。”

    待大夫号完脉开了药,贺兰仍不愿离开。

    凤泉见他看着王濯缨,便道:“公子,你且去养伤,王姑娘我会照顾的。”

    贺兰看她一眼,手指在桌沿写字:“你会瞒我。”

    凤泉:“我……”

    “我知你是为我好,可是,我想要她好。”

    “公子,我委实不懂,你见她不过几面,何以为她做到如此?”

    贺兰低眸,“是我害她变成这样。”

    凤泉想说话,他却摇摇手制止她,“陆巽不死,很快便会过来。我等他。”

    另一头。

    “濯缨!”陆巽梦中惊醒,一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想起昏迷前那一幕,他猛的坐起身来,左侧胸腹间一阵剧痛。

    “少爷,你断了两根肋骨,大夫说了不能移动。”傅宁忙凑到床前道。

    陆巽双腿挪下床,脸白得跟鬼一样,喘了口气压下那阵剧痛,问:“王濯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