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嫣愣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学生有幸能成为太子殿下的半个战友。”

    萧见黎见林海嫣有些扭捏,也不便多说,只正色道,“台爱卿,右相既入你大理寺,便由你全权负责,父皇未下旨前,切不可出半点纰漏。”

    “请殿下放心。”台锦桥告辞离开。

    萧见黎见裴裕还停留在原地,恭敬地问道,“孤听闻裴公回京后,每每与父皇畅谈至深夜,不知今日可还要继续?”

    裴裕敛眉道,“老夫本想着,那事谈好后便可回去,但没成想确实还需花点功夫。”

    听裴裕此话后,萧见黎不禁心生好奇,又问道,“是何事竟让裴公都觉得不好处理?竟花了这许多时日?”

    裴裕的口风紧,旁人使劲浑身解数也套不出半个字,裴裕沉思后方启唇道,“此事事关太子殿下,老臣如今也不便多说。”

    这不说还好,如今听得裴裕这么一说,萧见黎顿时开始好奇,又追问道,“既然事关孤,裴公不妨提前透露透露,也好让孤在父皇面前有个准备不是?”

    裴裕知晓萧见黎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又实在不愿提前透露给萧见黎,正踌躇时,林海嫣正色道,“太子殿下莫要追问了,家师不愿说,那肯定是时机未到。若是等时机到了,家师自然会说。”

    所幸林海嫣连忙解围,萧见黎这才作罢,轻轻地“哦”了一声后便默不作声。

    裴裕面见宣德帝的时辰将近,故而离去。

    等众人散去后,林海嫣逐渐松开自己紧捏的拳头,方松了口气。

    “太傅,此事明明是胜券在握,为何你还如此紧张?”

    林海嫣摆首道,“微臣只是觉得……若是没有将温玄绳之以法,微臣再无脸面见一人。”

    萧见黎听后,安静了许久,欲言又止。

    “微臣对之心有歉疚,若是不能讲凶手绳之以法,微臣定夜不能寐。”

    萧见黎顺口问道,“那人果真有这么重要?”

    林海嫣颔首道,“世间万象,诸人渺若尘埃,但实则不然。”林海嫣抬头朝着熏人的日光,微微举起右手遮挡一部分阳光,而几缕微弱的光芒透过林海嫣的指尖落到萧见黎的手心。

    萧见黎将自己的右手慢慢收拢在一起,在地面的阴影上看去,就像萧见黎的右手包裹住林海嫣的手。

    “太傅,在你心中……孤重要吗?”

    林海嫣稍微一愣,随后嫣然一笑道,“太子殿下不仅于微臣,更于习国来说,都是至关重要、不可或缺的。”

    萧见黎听后,嘴角一瘪,轻声叹了口气,“孤问的是——你对孤的真实看法,而非因为孤的身份,更无关外物。”

    萧见黎正视林海嫣,异常认真地看着林海嫣的眼睛,“你讨厌孤吗?讨厌孤在你身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