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林子默整了整自己完全不乱的西装前襟,说,“你能不能别老林总林总的叫我,好像在叫我爸一样。”

    关衡:“……那小林总?”

    林子默:“嗯,这回听起来像是想巴结我爹上位的模特们了。”

    关衡:……

    林子默全然没有感受到车内逐渐弥漫开的尴尬气场继续说,“在工作的时候谈工作,私底下我还是希望你们能把我当成同龄人,朋友。”

    关衡犹豫再三回答:“这恐怕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没觉得不合适。”

    可别人觉得不合适啊。

    关衡在心底叹息着,但看对方虽然转回去看前方还是不时飘向自己的殷切眼神,不动声色的说:“绿灯了,林哥。”

    “哎。”林子默满意的从他不自觉上扬的嘴角和一脚才出去的油门就可以体现了。起步速度把关衡压回到座位上,“想吃什么,哥请客。”他说着摇下车窗,朝后面一直朝他滴喇叭的车比了个中指,手伸出去却接到了一滴雨,“唉?这雨说下就下啊?”

    说话间,雨势就大了,劈里啪啦的砸在车顶和车窗上,一缕缕的从前挡往下滑,模糊了视线。

    林子默把雨刷打开才能看清路,也不得不降慢了车速,保时捷屈尊降贵的和其他平价轿车汇在一起,把刚刚的话捡起来,“看看吃什么吧?”

    关衡没回他。

    从外人的视角看过去,也能看出他很不好。整个人缩在椅子上,呼吸急促,眼神茫然的乱转,显得十分的无所适从。

    夜幕之下,车窗外的一切都被雨水模糊成斑驳的彩光,逼仄的空间,发动机轻微的嗡鸣、外面哗哗的雨声和雨刷来回刮出的一方视野……关衡恍惚间回到了他开在高速公路上的时候。

    手机铃声响起来,关衡低下头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谁?他又希望看到的是谁?

    拐角处突然从对面转出一辆货车。关衡猛打了一把方向盘,打滑的车胎失去了抓地力。

    冲破的栏杆,撞击,弹出的气囊狠狠的冲击胸口,骨骼断裂,疼痛……

    “你没事吧?怎么了?”

    一只手攥紧了关衡的肩膀,猛的摇晃着试图把他唤醒。

    他挣扎的动了动,发出一声十分轻微的喘息,手摸索着车窗升降器。于是有一只手代劳,摇下了车窗。

    窗外潮湿微凉的空气扑面而来,激了他一下,他深吸一口气,没有车窗的阻碍,涣散的视野终于可以聚焦到实体景物上,他顶着街道旁一家寿喜烧明亮的招牌,聚拢了思绪。

    林子默忧心忡忡的打量着关衡,视线扫过对方冷汗涔涔的额头,和苍白的嘴唇,心有余悸,“你这是有什么病吗?能撑到医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