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莱尔.维努斯对那条“人鱼”上了心。

    她这个人就是这样,总是想一出是一出,而且短时间内对能引起她兴趣的事物的专注度会高得吓人——就像是吵着非要新玩具的小孩子,也许在拿到玩具的三分钟后他们就会厌倦,但在得到玩具之前,他们会孜孜不倦地烦人来达成“得到玩具”的目的。

    不过普莱尔.维努斯不吵人,也不烦人,她也不需要用这种手段达成心愿。只要她表现出“想要”的念头,多的是人会双手捧着她想要的东西送到她面前。丘理士也是其中之一。

    ……不过,要双手抱着那条“人鱼”送给普莱尔.维努斯吗?丘理士感觉这个画面有点奇怪。

    为了不让“孩子”伤心,丘理士还是先给她打了一个预防针:“如果是当着您的面跑掉了的话,应该是察觉到这艘船的危险,不会再回来了。”

    普莱尔.维努斯却空出一只托着下巴的手,对着丘理士摇了摇手指:“要来打个赌么,丘理士。”

    丘理士没有问赌注是什么,只是笑着看向她:“您就这么相信,您的小人鱼会回来找您吗?”

    普莱尔.维努斯眨了眨那双柔软的黑眸,里面有狡黠的笑意:“你该知道,我一直很有自信。”

    “既然这样,”丘理士耸耸肩,“那我就不要和您打赌了,我不喜欢必输的游戏。”

    像是被这样的话逗乐了,普莱尔.维努斯用手掩着嘴轻轻笑了起来——这是一种十分具有闺阁少女气质的动作,丘理士曾以为它并不适合出现在普莱尔.维努斯身上。

    但当那位赫赫有名的“普莱尔.维努斯”变成了“普莱尔小姐”,以这样满怀娇俏的少女风情示人的时候,丘理士竟然没有任何的违和感。

    丘理士总是在这种时候才恍惚发现普莱尔.维努斯自身的外貌本就是极具欺骗性的纯美,她看上去柔美又珍贵,像是不谙世事,被人高锁阁楼上从不染世间尘埃。

    仿佛只要你向她伸出手,就能轻而易举地将她抱进怀里,能确实地拥有这份让人心痒的美丽,能肆意地在她纯白的心灵上涂抹上自己的色彩。

    ——对那个“普莱尔.维努斯”,产生这样的念头!

    真是越来越让人觉得她是个可怕的女人了。

    不过在这个世界上,可怕与引人注目的美丽并不冲突。

    丘理士想到这段只有他们二者相伴的旅途中,自己对她态度的转变,猛然发现自己也受了“普莱尔小姐”这层伪装的影响,言辞中隐隐有越界的行为——哪怕他们是装作一对定亲的未婚贵族情侣上了这艘船的,但普莱尔.维努斯终究是丘理士的主人。

    这一点,普莱尔小姐可以不在意,但丘理士不能忘记。

    于是丘理士硬生生转变了语气,就像是为了掩饰什么似的,换上了更为恭敬的语气,低低地对还在娇笑着的普莱尔小姐说道:“最迟明天,就会进行第一次‘捕捞’。”

    普莱尔小姐的嘴角还残留着笑意:“好快呀。”

    丘理士:“因为上层贵族里不适应船上生活的很多,一直在催着返航,所以船长就抛下了诱鱼剂,准备强行缩短航程尽早返航。”

    “那可不好,”普莱尔小姐愁眉苦脸,“这不好吧,丘理士?”

    这句话听上去像是在询问丘理士的意见,实际上只是普莱尔.维努斯在用普莱尔小姐的语气表达自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