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三天,岑颂都没有看到女人的身影,经过那一天之后,老太太的神情黯淡了不少,而水滴筹里面的钱现在每天都只有几十元的增长,离手术费还差一大截,可能真的要靠那些被私吞的保险费才能继续手术。

    平常岑颂过来的时候,张勇强都会面带微笑地配合她,现在看着她的时候欲言又止。

    岑颂大概能猜到他想说什么,无非就是不想治了之类的话。

    这话无论是对拿出存款给他治疗的老太太还是对顶着压力帮他筹款的岑颂说都开不了口,于是只能用那种绝望而空洞的目光看着岑颂。

    不知道是不是情绪的影响,最近他的检查数据也不是很好,岑颂拿他们不是办法,只能听着原远嘱咐他们保持乐观的态度。

    好像她还未开始施展自己的梦想,就遇到了瓶颈期。

    原远见她心情低落的样子,最终还是把她单独叫来询问:“你这几天都不太对劲,是不是张勇强的事出了什么问题?”

    岑颂把自己的感觉说出来:“他们似乎正打算放弃。”

    原远听完也忍不住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医者仁心,但是不要影响自己正常的工作生活,况且以后你正式做了医生,手上肯定不止一个病人,到时候你怎么调节得过来?”

    岑颂惭愧地低下头,这样确实对其他患者不公平,因为自己情绪低落,让本来需要鼓励的患者没有得到积极的力量。

    岑颂承诺:“这个周末我会调整好自己的。”

    原远点点头。

    可没想到,消失了三天的女人在周五这天又出现了。

    岑颂在肿瘤科门口撞见她的时候只觉得松了一口气,女人见到岑颂依旧没什么好脸色,但是却停在岑颂身边,无礼地问:“你是张勇强的主治医师?”

    岑颂没有计较她的无礼,而是一五一十地回答道:“不是,他的主治医师是我的老师,我是实习医生,例行查房由我负责。”

    女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那你也应该清楚张勇强的情况吧?”

    岑颂点点头。

    女人:“那你跟我说一下。”

    岑颂将张勇强基本的病情告诉她之后,女人脸上冷漠和疏离稍微退了几分,深深地叹了口气,吐了一句“活该”。

    岑颂刚想反驳,女人却抢先说道:“他永远一副懦弱讨好的样子,被蛇咬了一口也不知道反抗。从前就跟他说过,别指望那两个畜牲会帮他,如今到了这个田地是他活该,呵!”

    女人一说到这个就生气:“他那媳妇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居然想带着儿子离婚,真是个白眼狼,他居然还同意离婚!我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不过她很快就平息下来:“可能他态度最强硬的时候就是我出嫁时,他背着他老婆偷偷塞给我的一千块吧,如果不是这一千块,我才懒得回来看他!”

    岑颂大概知道这个女人还是嘴硬心软,终于放下了一丝戒心,对她说这几天的情况:“我看他这几天脸色不是很好,检查结果又在反复,手术时间估计要往后拖一点,而且他似乎想放弃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