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唯唯靠在小棠的肩上,无声的抽泣起来。

    她想念重华,想念又又,想念她那个小库房改成的茶室,想念芳荼馆里的一切。

    如果重华突然发现她不见了,她扔下他走了,和大师兄一样转眼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知他会气成什么样子,肯定愤怒又委屈,恨不得杀了她吧。

    宁愿你恨我,也不要你看到我的惨相,更不要我拖累你,不做你的软肋。

    有恨,就会有指望,有支撑。

    绝望了,也就没了精气神。

    她不想要重华变成一个冷血无情的行尸走肉,也不想要他战败,死在别人的刀下。

    她想要又又健康平安长大,想要重华成为中兴之君,雄霸天下,名垂青史。

    这一切,靠着重华对她和大师兄的恨意,就够他支撑到底了。

    钟唯唯哭得天昏地暗,小棠紧紧抱着她,跟着她无声流泪:“我可怜的姑娘,老天不公,老天不公……”

    在离这里一条街远的地方,梁兄着急地纵上了民房的屋顶,到处奔跑张望。

    他虽然答应帮钟唯唯的忙,放她走,但并不想让她就此脱离他的眼线。

    他想得很好,照旧悄悄跟着钟唯唯走,看她究竟去了哪里,跟着什么人在一起。

    若是有人想趁机害她,他就保护她,若是她骗了他,他就把她抓回来交给陛下。

    再不然,万一陛下为了这事儿怎么了,他知道钟唯唯的去向,也好把人及时找到带回来。

    没想到,她跑进人家屋子里去,一直不见出来,他知道上了当,赶紧追进去,她已经从后门逃了,再追过去,完全没了影踪。

    明显有人接应她。

    他只能站在这屋顶上,大概可以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再追上去。

    十三卫的人受过特训,视力极好,竟然真的给他看到了一辆马车,急速从一条巷子里驶出来。

    梁兄预感钟唯唯一定在那辆马车里,他拔足就追,刚跑了没两步远,一道亮光朝他的双脚弹射而来。

    在避让的同时,梁兄低头往下看,看到一个穿着寻常布衣,面容普通的中年男人站在下方,面无表情地仰头看着他。

    中年男人双手保持着拉拽的姿势,借着阳光反射,他看出来那是一根极细的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