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华看也不看韦桑,微微抬手,走进了大殿。

    韦太后斜躺在凤座上,有气无力地道:“陛下来了。”

    钟夫人和钟欣然跪在一旁,低头行礼:“给陛下请安。”

    “免礼。朕听说师娘进宫,特意过来看看。”

    重华的目光在众人脸上缓缓扫过,韦太后一脸病容,钟夫人萎靡不振,钟欣然低着头,神色平静淡然,并看不出什么特别来。

    韦太后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重华的表情,笑道:“陛下来得正好,我才和你师娘说,来了京城许久,京中的夫人她却没认识几个。

    过几天,我做东,设个小宴,请几位夫人入宫,让阿唯也来,再把钟袤也叫来。我记得他年纪不小,也该定亲了。”

    重华笑得比她还要和气:“母后想得周到。倒叫儿子惭愧了。”

    韦太后叹道:“也不怪你想不到,你是男人,这些琐碎事情想不到是正常的。

    你后宫也没个主事的人,贤妃万事不管,只会装死。小钟她又不肯挑起担子来……”

    重华立时沉了脸,冷哼一声:“母后果真年纪大了,容易忘事,阿唯她不是不肯挑起担子来,而是有人不肯让她挑起担子来。”

    环视钟夫人和钟欣然母女俩一眼,淡淡地道:“朕知道有人要说名不正则言不顺,但在座的都是知情人。

    当年父皇与师父定下婚约,只说是钟氏女,并不曾指定就是谁。

    师父知道朕和阿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从不曾阻止,说明他首肯的就是阿唯。

    父皇明察秋毫,不可能不知道阿唯是义女,却一直信任重视喜欢她,直到临终之时还希望朕和阿唯尽释前嫌,走到一起。

    这说明什么?父皇和师父给朕定下的婚配人选,就是阿唯!而不是其他什么人!

    所以闲杂人等就不要痴心妄想了,朕不是泥,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这话真正是狠狠抽打到钟欣然母女脸上,她们不但是闲杂人等,而且还是痴心妄想的其他什么人!

    钟夫人脸上挂不住,脸都气红了,憋着气要和重华讲道理,钟欣然淡然抬头,按住钟夫人的手,示意她不要闹。

    钟夫人气得不行,有意不想听钟欣然的话,仗着自己师娘的身份说说重华。

    但是对上重华冰冷又犀利的眼神,就怂了,转而去看韦太后,委屈道:“娘娘!”

    韦太后懒懒抬眼:“陛下,少说两句吧。”

    重华只当没听见,反而问钟夫人:“师娘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