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要。”颜思齐脸上立刻露出嫌弃的表情,嘲道:“要不是你当初非得逞强好胜出风头,何至于今日流落边关。”

    定侯面色愈沉,眉头紧锁着,垂下的衣袖间五指紧紧攥拳,隐忍了脑海中浮现的许多不美妙的往事,半晌才缓缓舒展眉。

    “我今日不是来跟你吵架的。”

    “巧了,我今日也不是来见你的。”

    “颜思齐!”定侯怒喝一声。

    颜思齐依旧面不改色,“干什么?”

    两人四目相接,雅间内气氛忽然冷了下来。

    “过几日我就要离京了,当年抢了你的东西,我会尽数归还。”过了许久才听定侯淡淡说道。

    “十二岁争抢的‘轩辕弓’,到了二十岁才想起了还给我……”颜思齐伸向酒杯的手顿了顿,突然笑了一声,摇摇头接着叹道:“自个儿留着吧,戍边不用弓箭,难道留给我喝花酒用吗?”

    定侯定定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方才眼底复杂的情绪渐渐淡去,化作无奈和失望。

    “无可救药。”他唾弃道,起身离开了酒楼。

    翌日,一张蒙了尘的弓被送到宣国公府,箱子里还夹着一张信纸。颜思齐携着满身酒气醉醺醺回府,一进门就看到房里地上放着的大家伙,有些好笑,只捡起信纸扫了一眼上面工整的字迹,便将它扔进火盆烧成灰烬。

    至于‘轩辕弓’,他视若不见。

    中秋节过后,宫里的女人们又恢复了平静的生活。

    后宫里那些嫔妃已经习惯了皇帝每月只来一次,进门就合衣安枕彻夜无话,她们不再蹲点守着求偶遇,也不再花心思打扮的花枝招展勾引皇帝。

    放在现代,这种情况应该称为‘丧偶式婚姻’。

    这日傍晚嫔妃们到昭阳宫请安之后陆续离开,颜思卿正打算叫人传晚膳,就看见门外宫女低着头进来禀报,“启禀皇后娘娘,丹青院的梅大人前来求见。”

    “梅鹤白?”颜思卿一怔,“他来干什么?”

    宫女道:“梅大人说,娘娘前些日子命他画的‘连环画’已经完成,他拿来给娘娘过目。”

    颜思卿这才想起自己还找他约过稿,顿时来了兴致,“我想起来了,快让他进来!”

    宫女出去传了话,梅鹤白捧着一沓画册进门,神色恭谦地低下头不敢四处乱看,走到大殿中间方才停下脚步,屈膝行礼。“微臣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凤体金安。”

    “快起来!”就梅鹤白这个风一吹就能倒下的身子,颜思卿哪能让他久跪,没等他膝盖点地就叫他起来了。“连环画画好了?就你手里这几本吧?”

    “是,还请娘娘过目查阅。”梅鹤白说着双手奉上,红蔷会意,上前接过画稿拿过去递给颜思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