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朗的手最为好看,手指纤长,骨节分明,白净得漂亮,用力时手背上会有淡淡的青筋凸起,每到上台,在第一个鼓点敲击出来之前,他都会有个习惯性的小动作,让鼓棒在食指与中指之间转一圈。

    他最常用的是山胡桃木材质的那一对,敲出金属音最为响亮,棒身漆成了亮黑色,尾部刻上他的名字,每当他转动鼓棒时,黑色的木棍就在他苍白的手指间划出绚烂的弧度,粉丝拍照时都忍不住会专门为他的手拍上一个特写。

    而现在,这仿若艺术品的手碰上了季萦的嘴唇,祁朗指尖接触到的那一小块唇肉柔软的如同花瓣一样,还带着人体温热的暖。

    女孩免了烟雾侵扰后陡然长舒了一口气,呼吸全喷在了他离去的指缝里,是一阵祁朗抓不住的湿润的风,他手指颤了颤,终于在这个四下无人的角落里对女孩儿生出了隐秘的心思。

    烟被取走后,季萦终于把头发重新扎好,微微的甜笑起来从他的指尖拿回了那根烟,“谢谢你呀,阿翔。”

    祁朗手心里全都是汗,强迫自己不去盯着那两片开合的唇瓣,“没事儿,回去吧。”

    “等一下呀。”季萦轻声的说,一边从包里翻出了一根便携装的香水,喷在了自己手腕上,“要一点吗?你身上火锅味也好大。”

    空气之中瞬间弥漫的玫瑰味都快香炸了,祁朗想自己真是被这气味迷了神智,听话的把手伸了出去,她却把香水收了回去,“不行呀,要是你女朋友闻到就不好了。”

    一切沸腾的心绪默默归回了平静,他瞬间想起苏雨,惊得往后退了半步。

    “你别怕呀,不会沾到你身上的,我这里还有花露水,给你喷一点好不好?”季萦被他的反应逗得笑了出来,然后打开车门拿出了之前买的花露水轻轻往他身上喷了两下。

    祁朗说不清喷在皮肤上的感觉到底是凉还是辣,但足以让人找回神志清醒过来,薄荷味陡然刺穿了暧昧的氛围。

    “好了,盖过去了。”季萦在空气中嗅了嗅,接着把花露水塞进了他手里,“送给你了。”

    “不是女朋友。”祁朗没有理睬手里多出来的物件,他抬起头,像是在劝说自己,看向她问询的目光,补上了下半句,“我结婚了。”

    祁朗不愿意带任何饰品在手上,即使是结婚戒指,总觉得都是累赘,会在表演时影响他的发挥。

    而苏雨对此没任何意见,因为他可以给自己买十克拉的大钻戒,但不喜欢有任何东西妨碍他对音乐的追求,她曾经也是他的粉丝,喜欢的就是祁朗对音乐的抱负与坚持。

    “啊……对不起啊,我没看见你戴戒指误会了。”季萦的表情有些抱歉,却又是浑然不在意的态度把快要燃尽的烟轻轻丢了下去,接着说,“烟抽完了,咱们回去吧。”

    “嗯,好。”祁朗看见水泥地面上坠落的火光碎裂开来,点头向旁边车位走去,要把花露水先放回自己车上,身旁若有若无的玫瑰香味传来,总是让他心里有所浮动。

    车门开启,车内灯紧跟着自动点亮,透过窗户,季萦看到他后座上的一件外套。

    “嘶……”她轻轻地抽了一口冷气。

    因为有风听不真切,祁朗转过头问了一句,“怎么了?”

    “好冷呀。”季萦抱着双臂搓了搓,风就舔过她裸露的皮肤。

    祁朗眼神停驻在她光裸的腹部与短裙下的大腿上一瞬,又看向自己车上的那件外套,终究是没有开口,放下花露水把车门甩上,“那快点儿回去吧,里边儿没风。”

    “那阿翔你快点呀。”季萦抱紧了自己,忍不住的催促,语气平常,如同根本没有发现他故意的避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