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继续追问。

    “还有一个红宝石的耳坠子,那耳坠子是小娘的陪嫁。我小娘此生过得凄苦,为了我和兄长,不少废钱,后来病了,花费更大了,母亲不给,她不得不变卖嫁妆……那耳坠子,还是因为上面的银环坏了,没典当出去。那是小娘唯一的遗物了,我日日都带在身上……”

    小姑娘委屈巴巴地对那书生说:“我本无意于惊动大人,十两银子,我家还是拿得起的。大哥你若是缺少钱银,尽管与我说便是。可是,这样贸然地拿走我的荷包,连带着小娘的东西都盗走了,你教我,如何对得起小娘的生育之恩呢……”

    这姑娘说的悲切。大户人家的庶女,本就身份卑微。她不顾自己安危,在当家主母不喜小娘的情况下,如此念着孝心,留着小娘的遗物,这份感情,可谓感天动地,让不少人都为之动容了。

    书生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面对小姑娘的指责,他欲言又止,却终究没有反驳出口。

    云歌看了书生一眼,“不错,这里面,的确有你说的红耳坠。”

    这下,百姓们声讨书生的话越来越难听了。

    小捕快压制住书生,那女人还要过来撕打。云歌一只手拉住女人,女人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她拉住了。

    “你这小丫头,少在这里卖惨博同情,天知道这钱包怎么掉在栾相公身上的,你说故事就说故事,一切还没调查清楚之前,怎能胡乱攀咬人?!”

    “这事情还不够清楚吗?”

    小捕快没了耐心:“我都说过,人证物证俱在。这钱包就是这位姑娘的,姑娘的钱包被盗了,在栾书生的身上找到了,我必须带他回去问话!”

    “你还没说完呢!”

    云歌高声打断了双方的争论。

    小姑娘不解地看着云歌。

    云歌拿着荷包,继续问她:“这里面,还有什么?”

    “没有了啊,该是只有钱和坏掉的耳坠而已。”

    云歌笑了笑,问那始终不说话的书生。

    “你可有说的?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书生还是不愿开口,但他的目光始终盯在荷包上,眼中不是对金钱的贪婪,而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怜惜之情。

    云歌放缓了语气,耐心地为他分析利弊:“别怪我没提醒你,失去了这次机会,以后,你便再无申辩的可能了。即便郾城的大老爷公正廉洁,将你定做无罪,这座城里,流言四起,也再无你容身之处了。”

    男人紧抿着唇,似乎在隐忍着痛苦的情绪。

    “读书人最在乎的就是名声,你可以沉默一时,还能沉默一世吗?在官老爷的面前,你还是要说的。若你是盗贼也就罢了,你不是的话,这份屈辱岂不是白受了?还是你真的想为了你的原因,在官老爷面前也不申辩?那获刑下狱,可就是避免不了的了。”

    书生衣衫破烂,梳洗得还算整洁,初春寒冷,旁人都穿着动物皮毛做成的靴子,或是塞满了棉花的棉鞋,可他,却还只穿着一双草鞋。草鞋上泛着油光,用绳子反复结扎,可见,他的生活的确窘迫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