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觞万年不变的脸上忽然扯出一丝冷笑:“我是平民百姓,是江湖匪寇,也是盛九的兄长,若是她出了事,就算豁出我这条命,也要伤害过她的人血债血偿。”

    风陵剑的剑尖太过锋利,触及皮肉便是一道血痕,杨觞却不退反进,上前一步直直看向凌与枫,毫无畏惧的等着他接下来的动作。

    凌与枫牙关咬的暗暗作响,最终还是收了剑,快步离开了皇帐。

    待到子夜时分,赵倾城铠甲佩剑,整装前往了另一处驻扎地。

    西北边境的冷风刮在人脸上像是刀子割肉,赵倾城在高头大马上趁夜色赶路,心中那个人的影子总是挥之不去。

    如今西北苦寒,澈儿那么怕冷,也不知来时穿的衣裳够不够多。

    这一年来嘴巴大概被御膳房养刁了,这沿路的吃食也不知合不合她的胃口。

    上京据边境几千里远,一路风餐露宿下来,她定然瘦了不少。

    以她的脾气,若是真的落在敌军手里……

    思及此,他猛地勒住缰绳,立刻便有近卫上前询问。

    “陛下有何事吩咐?”

    冷风夹杂着黄沙瑟瑟袭来,赵倾城瞧着眼前的漆黑夜色,下令道:“传令下去,明日攻破芜央城后,此队兵马继续随朕进攻,直至踏平骑羽族腹地。”

    近卫大骇,“陛下三思,此事是否要与顾大将军商议,若要乘胜追击,也无需陛下亲自出马。”

    “不必再议,传令即可。”赵倾城不容置喙道。

    ……

    寒风萧瑟,天光乍破之时盛澈便被冻醒了,她披了件不知打哪捞出来的灰青色校尉军服,从自己的帐中走出来往灶房去,这时候灶房已经升起了炊烟,应该会暖和些。

    她双手捧着冒热气的姜茶,靠在柴火堆上看王二川和两个士兵在灶前忙碌,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闲来无事就和其余几人聊了起来。

    “前几天送来的那个包袱是干什么用的,我看千夫长去接的时候都跪地叩头了。”

    另一个十五六的小兵一边往灶里填柴一边很是不服气:“提起这事我就来火气,明明三江哥才是我们营地里最大的官儿,那个姓张的千夫长倚老卖老,偏偏自己跑去接了,接来也不送到校尉营帐,直接给拿自己帐里了,保不齐是大将军赐给咱们营的好东西,他想独吞。”

    “看着不像,”盛澈开口道:“看他那诚惶诚恐的样子,想来包袱里的东西很是贵重,他不敢私吞。你们若是好奇,等晌午跑完山我去给他要回来看看,省的你们惦记。”

    小兵年纪小没见过世面,笑的见牙不见眼:“我就知道跟着三江哥混准没错,哥,等这次仗打完了,咱们这一支要归入哪个营啊。”

    年长的那个一边干活一边道:“自己能挑的话当然进飞龙大营了,他们可是驻扎在江南地界的,江南可是个好地方,保准不用打仗,平日里练练兵就行了。”

    忙着煮米粥的王二川这才得了功夫搭腔:“你倒是想得美,我可听说飞龙大营这次拨了五万援军来边境哪,哪有不上战场的兵,你当自己来享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