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霍暮秋手足无措,她看着递来的被撕破的姓名贴,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我不要。”

    “随便你。”叶然干脆扔进垃圾桶里,看着墙上的破烂不堪的姓名贴,似乎还能辨认出霍暮秋的名字,连带着最左侧被撕得干净的“A”都仿佛还在刺痛她的眼,她又拿来了吹风机,用热风吹。

    “我跟她是商业cp,她刚刚找我是说一些炒cp的事。”

    解释夹杂在吹风声中,叶然的动作顿了一下,吹风机却仍不受影响地工作着,等最后一角都被扣下,叶然关掉了吹风机。

    “不用跟我说这些。”

    叶然又去洗了个手,手里胶体的黏腻好像还没褪尽,她在原先沈茁坐过的位置坐了一会儿,期间霍暮秋一直绕着她转悠,后来干脆就在她面前蹲下来,一言不发,眼巴巴地望着她,似乎就等她先说话。

    叶然移开的视线又转了回来,看着突然露出欣喜表情的霍暮秋,叶然张开的嘴又闭上了,她想要兴师问罪,又突然觉得没有什么意义。

    霍暮秋和沈茁之间的关系她能猜到,霍暮秋在镜头下的不拒绝她也很清楚,这句轻飘飘的解释不过是把心照不宣公之于众。

    但是她在前女友的立场又能做什么,而且她为什么要做什么?她自己说的做室友,结果却因为一种或许该命名为“吃醋”的东西而捉弄霍暮秋。

    没等到主动的解释,就安慰自己这是理所应当的,向自己强调要摆正前女友的身位,退回室友的距离。

    现在心里的猜想得到了确认,她又不得不面对这个现实:商业cp,受制于公司,要听经纪人的话,不能违反合约,不主动不拒绝大概就是霍暮秋反抗的极限了。

    从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永远都是这样。

    更何况,这只是日常的气恼,今晚最让她恼火的并不是这个。

    不想卸妆也没有说话的欲望,霍暮秋紧追不舍的视线令她越发烦闷,叶然躺了下来,终于又说了句话,“我休息一会儿,你不要说话。”

    霍暮秋果真不敢说话,她呆立了一会儿,才退到到桌边,掏出了还没来得及扔的那张任务纸,拿不知道哪找来的笔沙沙地写,还时不时看床上的叶然一眼。

    涂涂改改的声音真烦,闭上了眼睛听觉便格外敏锐,叶然也知道自己其实是火气还没下来,她突然站了起来,身体里压抑着的怒火叫嚣要宣泄,她冲霍暮秋吼道:“你在干什么?刚才我像个小丑一样招人烦,拖累进度又提要求,你二话不说就走,我还傻乎乎地怕大家忘了你。实际上呢?怎么,是瞧不上这个弱智的游戏奖励吗?现在连安静也不肯给我?”

    一次性的爆发除了诉说满腹的冤屈还带走了全身的力气,眼角的热意也快逼出眼泪,叶然静了静,又轻轻地说道:“我今天很累。”

    霍暮秋的沉默让她更无力,叶然说着就要往卫生间去卸妆,却突然被人从后抱住。

    “干嘛?”叶然的话里带着狠劲,掰着腰间的手更是用力,她心想,霍暮秋是只会这招吗?她一定要铁石心肠起来才行。

    “对不起,我骗了你。”

    “我也大概能猜到。”简单的四个字却对她有镇静的魔力,叶然吸了吸鼻子,霍暮秋不承认还好一点,一旦承认错误,哪怕连真正的安慰都还没到来,她的委屈就已经急切地灌满了她的全身,非从眼角找到突破口化作眼泪才好。

    她想,自己并不具备做一个铁石心肠的人的能力。

    腰间的束缚消失了,霍暮秋又扶着她的肩膀让她转了个身,递给她一张纸,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