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温言书打心底里不敢苟同胖子得出的结论,毕竟人得多饥渴,才会选择在网吧前台看这些有的没的。

    但是这人板上钉钉的话已经砸到衡宁的耳朵里,他舌头打了个结没及时撇清关系,这零点零一秒的迟疑,便就变成他俩合谋的成果了。

    温言书顿时觉得了无生趣,只想着找个高一点的烟囱跳下来结束这平平无奇的一生,而胖子也好不到哪儿去,硬质的头发被吓得哗啦啦起立,整个人像一只绽放的河豚。

    三个人就这么敛容屏气地沉默了良久,眼看着胖子颤抖的膝盖骨就要砸到地上,衡宁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冷漠道:

    “我出去一趟,王斌看店,仓库钥匙给你。”

    胖子忙不迭把那钥匙揣进兜里,而后仿佛脑抽一般抬头眼巴巴盯着他望。

    只见衡宁眉头一皱,胖子立马弹射起步,抱着钥匙拉着一边的温言书就跑了。

    温言书感冒根本没好全,这一通强风拂面咳得他眼冒金星。

    胖子赶忙伸手帮他拍了拍,整个人依旧心有余悸:“你说他刚刚听见了吗?”

    “你吼那么大声,村口聋了十年的张二爷都听得见。”温言书喘着气吐槽道。

    “那他居然不解释?!”胖子跳起来,“说明我猜对了!这丫就是在……”

    “你要是再大声点儿,二环路的交警都能给你吼过来了。”温言书及时打断了他的大放厥词。

    但确实,正常人要是被误解做这种事,怎么也得申辩一下还自己清白,而像他这样闭口不谈,最大的可能要么是真猜对了,要么就是他想用这样的猜测掩盖一个更见不得人的事实。

    想到这里,温言书就及时刹住了车——作为记者的好奇心,应当是用在发掘事情的真相上,而不是窥探其他人的隐私。

    更何况,十有八九是衡宁懒得和他们解释,毕竟他刚刚看他俩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两个把花盆顶在脑袋上满世界乱跑的智障。

    明明被摁头“看黄”的人是衡宁,到头来社死的却是全程零参与的温言书。

    “要我说,大家都是成年人,谁还没点儿需求啊是不是?”胖子看着衡宁消失的方向,叉着腰,牛逼哄哄地揶揄道,“平时我们兄弟伙有好东西分享的时候他装清高,背地里偷偷摸摸搞这些有的没的,难道他的片儿比我们的更带劲?”

    胖子几乎是笃定了衡宁有好东西还不愿分享了,温言书赶忙想把话题制止住,这人却先一步打了自己的岔:

    “你知道吗?我刚来那会儿,好多人看他不顺眼想揍他,我当时也觉得他装逼装过了头的,一天天的谁也不搭理,我奶奶冰柜里冻的东北大板儿都比他有温度!”

    温言书笑起来,想起来高中的时候也是,这人成绩好、性格还孤僻,偏偏讲话做事还喜欢直来直去不给人留面子,刚开学没几天就有一群人看他不爽了。

    胖子说:“但后来,他把人都打服了,我们才知道这不是装逼,这人他妈的是真的牛逼!”

    温言书来了兴趣,问他:“有多牛逼?”

    一说到这里,胖子满腔谴责都变成了虔诚的崇拜:“牛逼到这一块儿没谁不怕他的,衡老板的拳头就是老天爷插在白马桥的一根定海神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