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书这话一出,两个人之间就莫名掀起一阵紧张的气氛。

    只是一个随口可以拒绝的请求罢了,却被一阵沉默搞得像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许久,衡宁撤回了盯着温言书的目光,然后埋下头,继续帮他收拾起来:“我们加快速度,把房间先收拾出来。”

    温言书怔住了——这是被拒绝了吗?

    衡宁居然会拒绝自己的请求,这让温言书一时有些发懵。

    既不是难过也不是生气,而是单纯难以理解的惊讶。

    他低下头,默默跟着打开行李箱,忽然想起来胖子以前说过,衡宁从不让他们进自己家。

    或许是有什么不愿给人看到的,温言书渐渐想通了,于是开口试探道:“……不好意思。”

    衡宁抬头瞥了他一眼,应当是能领会到他在说什么,便接下了这一句莫名其妙的道歉:“嗯。”

    温言书赶忙低声道:“过段时间我就要上班了,出门的时间会跟你错开的,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的……”

    这声音和姿态卑微得有点可怜了,衡宁移开目光嘴唇抿了抿,终于还是吃下这一招,妥协道:“没事。”

    温言书转过头,面上的表情缓和许多。

    事实上如果衡宁真的不愿让自己进家门,温言书绝不会强人所难——拉近关系都方法有无数种,他不会傻到在人家的雷区蹦迪。

    衡宁的执行力很强,刚还知会没多久,就从对门拿来一堆打扫工具,一声不吭帮温言书打扫起房间来。

    似乎是生怕安排得晚了,那人再提要去自己家过夜这件事。

    但温言书不太想让他那么快就走,便拿起扫帚,慢吞吞磨蹭起时间来。

    衡宁干活非常干净利落,这点从高中的时候就这样了,他犹记得自己当年目睹他十五分钟打扫完整个卫生责任区、并且角角落落纤尘不染的壮观画面,只觉得这人可能是生下来就抱着金扫帚的做家务的神。

    那人把那张窄窄的木床拖出房间,递给他一块抹布让他去擦,转身就拿起水桶往刚扫完的地上泼了些水,认认真真拿起拖把清掉地上的灰。

    温言书平时家里都用扫地机器人,刚搬家那会儿也是请的钟点工帮忙,眼前这么大场面完全没经历过。

    他瞅了一眼地上的水渍,犹豫道:“这地能干吗?”

    衡宁像看智障一般瞥了他一眼,然后转身拧开墙壁上的吊扇,那白色的扇叶吱呀吱呀转起来,温言书逐渐面露恐惧。

    “不会掉的。”衡宁有些无语道,“你没吹过吊扇?”

    怎么可能没吹过?高中那会儿他们座位的头顶上就有一个,夏天趴在下面睡觉舒服得很。但那毕竟是又高又宽敞的教室,眼前这待俩人都嫌挤的小房间里,温言书真的生怕自己早起伸个懒腰,就给这吊扇削了一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