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霄走后,从云璧书房的屏风后走出来一个浑身裹在黑袍里的人。

    “你还真的算计你的亲生儿子啊。”黑袍人对云璧说。

    云璧转着左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脸上寒若冰霜,跟刚才和蔼慈爱的模样判若两人,“不是你给我出的主意么?”他说。

    黑袍人跟个幽灵似的移动到云璧的身后,把手放在云璧的肩膀上,俯在他耳边低声说道:“看来你很有决心,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此次突袭黎山王的行动,为避免打草惊蛇,十一人小队由云璧带领,在一个夜晚轻装下山,乔装打扮后奔赴黎山。玉家、阮家、文家的人也同时出发,四家相约在黎山脚下的摩尼镇会师。

    一路上,敖玉与云霄同吃同住,云霄赶鸭子上架似的逼敖玉练功,搞得敖玉怨声载道。

    一天,云霄又拉着敖玉去无人的地方开小灶,敖玉这次进步明显,云霄很满意。

    一只蝴蝶翩翩飞过,落在云霄的肩膀上,敖玉觉得蝴蝶有趣,就伸手去抓,蝴蝶没抓到,却被云霄毫无预兆地扑倒在草丛中,两个人在草丛中嘻闹。闹得累了,两人躺着互相望着对方的眼睛,双方都有些脸红。

    少年人的恋爱就是这样炙热如火,闻到对方的气息就会心猿意马,看到对方的眼睛就会神魂颠倒,触碰到对方的皮肤就会呼吸紧张,接连着幻想要跟对方一生一世呆在一起。这种炙热如火在多年以后想起来会觉得好笑又幼稚,但它的可贵之处就在于,这种感觉一生或许只有一次。

    意识到天色将晚,云霄和敖玉赶紧从草丛中爬起来,理了理黏在身上的草,准备回去。忽然间风吹草动,敖玉警惕地一回头,目光盯在一片比人还高的野草丛上。他察觉到草丛中有人,而且还是个认识的人。

    “你在看什么?”云霄问他。

    龙类的感官比人类更为敏锐,敖玉知道是谁。但他看了那野草丛一会儿,只是眨巴眨巴眼,说道:“没什么。回去吧。”

    这里是到达黎山前的最后一段山路,野外没有人家,云家弟子便扎了简单的营帐过夜。

    晚餐时刻,敖玉端了两碗饭。一旁的云家弟子笑着问:“敖玉你今天是不是赶路饿了,吃这么多?”

    “哈哈是啊,赶完路还被云霄抓去练功,累死我了。”

    “云霄师兄也是希望你多学些本事可以应付黎山上的妖怪嘛。”

    敖玉端着两碗饭,溜到离人群很远的地方,靠在一棵巨大的树下,朝着树后面说:“你有没有东西吃啊,我多端了一碗饭。”

    大树后探出一个脑袋,居然是云雀。

    云雀用锐利的目光在敖玉脸上扫来扫去,然后不客气地接过敖玉端来的饭,说了声:“谢谢咯。”

    云雀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看来是真的饿了。

    云雀吃完,将空碗递给敖玉。敖玉接了,好奇地问她:“你怎么来了?”

    虽然吃了敖玉一碗饭,但云雀的态度仍然相当不客气,“你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