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舟听见这个答复,渐渐敛起笑容,眼神阴沉起来,不悦道:“哼,你根本不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含糊其辞。”

    “是。”殷思干脆痛快地承认,“我不懂,但你还需要问别人?当初是谁笃定自己最懂感情?”

    叶云舟难得没有立刻反驳,殷思这个说法和扶星真人异曲同工,让他禁不住涌起些被戳中心事的气闷。

    “殷大人也学的伶牙俐齿了,那下次再见宫主,把招呼打的活络些,别让他求友而不得。”叶云舟凉丝丝地说,“有醒神丹吗,给我一粒再走,我脑子有点乱。”

    殷思果断道:“没有。”

    “算我请你帮忙,暂时先别记我的仇。”叶云舟道。

    “确实没有。”殷思澄清,“我随身之物已被残魂扣下。”

    “……那你走吧。”叶云舟只好挥手让他离开,扶着柱子转回走廊,摇摇晃晃地回了大殿。

    殷思注视他关好殿门,闪身化作一道暗影落下山崖。

    城主府的建筑殷思早已摸清,扶星真人作为城主贵客,居住之处更是不难打探,此时夜阑人静,只有巡逻的守卫还穿梭在客房院落之外的山路,两三石灯点缀在竹林里,萤火般泛着暖光。

    殷思在半空俯瞰竹林小院,把自己伪装成一片飘动的云,这片乌云在守卫离开之后缓缓落在假山下,从雾气中化出原身。

    假山上是一座凉亭,四周挂着竹帘,只能从缝隙中隐隐看见一道雪白的影子,恬淡静远的琴声悠悠传出。

    殷思对所谓风雅也不是一无所知,他刻意释出一丝剑意,就听见亭中曲调稍乱,变得急促起来。

    “寂宵宫殷思,受叶公子所托前来送信。”殷思从怀里拿出信件,走上假山。

    “原来是寂宵宫的道友。”扶星真人不再抚琴,手指压在弦上止住余音,含笑致歉,“亭内熏香太重,恐令殷首席不适,便在此止步吧。”

    殷思皱了下眉,站在山路中间,周围一片漆黑,连台阶都笼罩在阴影里,只有竹帘内透出清淡的光,像有星月坠入凡尘。

    “另外,还有一颗解药。”殷思站定提醒了一声,把信和解药甩向亭中。

    竹帘被搅动的气流带起一角,扶星真人盯着他的琴,准确地抬手接住:“解药是何意?”

    “你自可调息检查,是否中毒。”殷思道。

    扶星真人稍感意外,闭目运转灵力,少顷骤然起身,面露惊异难以置信。

    殷思继续道:“我时间不多,信中自有解释,看过之后交还于我。”

    扶星真人撕开信封抽出信纸,一共两张,详尽而不琐碎,只看一遍就足以明白。

    他一点点坐了回去,仿佛受了什么打击,攥着信纸犹豫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