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闷头喝着茶,一言不发。茶香是不假,这产自山中的野茶,茶香浓郁,入口甘醇,自有一番风味。

    可武松此时更想喝的,是酒。

    入谷已有四五日了,武松至今滴酒未沾,未免有些馋了。或者说,无论遇到什么样无法平复的情绪,酒永远是最好的解药。

    武松没有等来酒,却等来了柳如烟。

    柳如烟让翠荷来传话,说是有事相商,请武松到院外的竹林中一叙。

    应承了翠荷之后,武松扭头看向了亥言。

    “你看我作甚,娘子又没请我。”亥言自顾摆弄着茶盏,瞥了武松一眼,却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我只是在想,妹子寻我所为何事?”武松有些尴尬道。

    “所为何事,去了便知。”亥言道,“怎么,你武都头连老虎都不怕,还怕个小娘子不成?扭扭捏捏,岂是大丈夫所为。”

    被亥言一顿抢白,武松也一时没了回句,扭头出了屋门,直奔竹林而去。

    月光如水,竹影婆娑。

    柳如烟一袭淡绿色衣裙,肩若削成,腰若约素。立在竹林间,虽看不清容貌,却是亭亭玉立,月影留痕。

    “武大哥,如今《洛神赋图》玄机已解,不知今后有何打算?”柳如烟缓缓转过身来。

    “尽人事,听天命。”武松道,“无论玄机如何,天数如何,杀金贼总是没错的。”

    柳如烟点了点头。

    “若大哥不嫌弃,奴家愿就此追随哥哥”

    “妹子,江湖凶险,如今又时逢乱世,你不怕吗?”武松道。

    “哥哥不惧,奴家又何惧之有。”柳如烟道,“况且,仗剑天涯本就是奴家此生所愿。”

    “好一个仗剑天涯。妹子既有此意,为兄定不相负。”武松道。

    月光下,柳如烟娇面映辉,眼波流动。她抬头望着武松,一扫往日的侠气,柔声道“那枚玉指环可还在哥哥身上。”

    “哦。在在”武松这才想起来,头一次入谷时,他将绿玉指环交还给了无涯子,却留下了白玉指环。

    武松手忙脚乱地从怀中掏出了那枚白玉指环,伸手递了过去。

    “妹子的信物,为兄一直贴身放着,如今也可物归原主了。”武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