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场中,箬竹今日穿了件红色衣裳,御马奔腾在丛林野地间,仿佛一道穿梭在郁葱中的火焰,灼烈明艳。

    她左手握弓,右手拉弦,弯弓满月。

    苍鹰、野兔、山鸡,几乎箭无虚发。

    短短半个时辰,各种飞禽走兽都被她猎了不计其数,身后捡猎物的内侍跑得汗流浃背,拾都拾不过来。

    箬竹嘴角自然裂开笑意,明媚而张扬。远远又瞥见一只驯鹿在灌木后吃草,眼睛盈盈眯起。她脚踩马镫潇洒在马上站起,三支箭矢同时搭弦,在瞄准目标的刹那松手。

    丛林另一侧,闫玄度同样指着驯鹿的弓箭停顿在半空,久久没有射出。当凝神看清马背上红衣少女的面容后,缓缓收弓,放下了手。

    是他?

    不对,应该说是她?

    远处那人不论是从容貌衣裳,还是从体型来看,都是女儿身。只是当初牢狱中阴暗无关,她又穿着雌雄难辨的内侍服,竟迷惑了他的眼睛。

    闫玄度望着这一切,问身边同行的将军:“你可知,那个猎了驯鹿的女子是谁?”

    “她啊……”将军朝他视线所在的方向看去,“刚刚入场时候听见有人叫她司婕妤,好像是陛下的宠妃吧。”

    闫玄度闻言眉峰自然皱起。

    陛下的人,难怪能自在出入诏狱,也难怪所有话都告诉他要忠于陛下。

    可为何偏偏是宠妃……

    箬竹翻身下马,伸手摸了摸自己战利品的棕色绒毛,丝毫没察觉已经掉马甲了。

    她回头见身后捡拾猎物的内侍人数,足有十几个人,双手各都提满了禽物,才反应过来自己在不自觉间居然已经猎了这么多。

    再加上这头稀有驯鹿的话……箬竹忽而心生计划,眼睛闪亮。

    围猎于她而言不过单纯图个乐呵畅意,猎物多少并不重要。

    但她不在乎,稀罕的人却不在少数。

    “你们,把东西拿到那边偏僻林子里去。”箬竹招呼内侍们。

    她四处观察了下,此地在猎场西南角,猎物相对其他区域要少些,却是去往猎物最多的东南角的必经之处。

    箬竹将马匹拴在粗壮树干上,然后从琉璃盏中取出地毯铺开在草地,将所有猎物分门别类摆在上头。

    她知道在参加围猎的世家子弟中,有不少纨绔。武功骑术不怎么样,偏偏打扮的像是金孔雀,花枝招展,想尽各种法子多弄些猎物,只为去池惟青面前讨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