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安当即端着托盘走上来,把药碗送上,便悄悄地退了出去,走到门口,又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满含担忧。

    上官燕婉坐到床头,将他扶起来,半靠在身前,可惜喂进去的药又全部流了出来。

    她眉头紧皱,又把人放回床上,看了一眼黑乎乎的药碗,毫不犹豫地喝了一大口,俯身给他喂下。

    也许是闻到了熟悉的味儿,云依斐原本紧闭的唇齿松开,咕嘟咕嘟把药汁咽进了喉咙里。

    上官燕婉大喜过望,急忙又喝了一口,如此这般,很快便把一碗药喝了下去。

    她将碗放到一边,又拿起雪白的帕子帮他擦嘴,看到那安静的睡颜,浓长的睫毛好似小刷子一般盖在下眼帘。

    眼珠一转,掀开被子就欲钻进去,可是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又抬起袖子闻了闻,嫌恶地拧起眉头。

    上官燕婉生怕被洁癖的国师大人嫌弃,赶忙跑去东胜宫的温泉池,飞速地洗了一遍,才回到屋里。

    许是泡了温泉的缘故,小脸绯红,走到床前,掀开被子便钻了进去,舒服地长叹一声。

    她还未转过去,就被人抱住了

    上官燕婉先是一愣,继而反应过来,眼里绽放出光芒,心脏在颤抖,在狂跳,巨大的喜悦几乎要把她的胸腔撑爆。

    她当即转过身,定定地看着他,脸上的笑意越浓,仿佛能滴出蜜汁来。

    空气里飘着甜丝丝的芳香,丝线一般将两人缠绕住。

    云依斐把她紧紧地抱在身前,轻抚着她的发丝。

    “婉婉,我很害怕,害怕你出什么事,害怕你受伤,更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以后,无论你如何求我,这种以身涉险的事情,我都不会让你再做了。”

    上官燕婉窝在他怀里,鼻尖是他身上淡淡的香,小脑袋在他身前蹭了蹭,乖巧地点点头。

    “嗯,是我不好,依斐哥哥,做事太冲动了。”

    两人把话说开,带着劫后余生的浓情蜜意,只想把对方揉进骨血里,成为自己的一部分,再不让人窥伺。

    窗外一勾清冷月色浅浅荡漾,桂花如雪,满满的压了一枝头的芳香。

    元康二十一年,中秋,慧怡太薨逝,享年五十九岁。

    元康帝悲痛欲绝,亲下诏书。

    慧怡太后佐理内政有年,淑德彰闻,宫闱式化,倏尔薨逝,朕心深为痛悼,宜追封为圣母皇太后。

    朕仰承慈谕,特用追封,加之谥号,谥曰昭仁皇太后。其应行典礼,尔部详察,速议具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