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骧再醒来时天已黑,她迷迷瞪瞪爬起来,东磕西碰地按下了电灯开关。

    好不容易适应了光线,一回头就见周虞坐在沙发里。陈骧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随手扔过去什么东西,正好丢到周虞跟前。

    “回来了不出声,你要吓死谁?”

    周虞弯腰捡起陈骧丢的东西,“看你睡的熟,不忍心吵醒。”

    陈骧下意识蹭了唇边,没流口水,走过去,顺手拿起茶几上的烟盒,掏出根点上,“看你半天不回来,睡着了。”

    “接了个电话,”周虞说,“既然醒了,咱们走吧。”

    “去哪?”

    “换个地方,清醒脑子。”

    陈骧闭门造车了一周,蜗居在一亩三分地,脑子早已浆糊一团。周虞来给她送饭,却没吃成,去兜风是假,吃饭才是真。

    周家洋房,这时候空无一人,除了灯亮着,桌子上的牌局还没撤,茶杯尚有温热,玩的人刚走不一会儿。

    外面下着小雨,刚才一路过来眼瞅着有下大的趋势。陈骧一边捡牌装盒,一边问周虞:“这天不呆在家也要打牌,赢多钱了?”

    周虞热好饭菜端上来,牌局怎是赢钱的道理。

    “大家自是要寻个好去处权当消磨。”

    陈骧摆手不想听他的狡辩,“你可以退下了,我开动了。”

    “你先吃吧,我等下要送个朋友回家。”

    整个一楼只客厅开着灯,映着四周雪白的墙,空洞又冷漠。陈骧一边吃一边打量着,她第一次来,看什么都新奇,二楼的灯没开,黑黢黢的,像一只怪兽张开的大口,要把人吞噬进去。

    “周虞,水呢?我要喝水。”

    陈骧站在楼梯口,仰着脖子冲上面喊。

    没有回音,怪兽不但吞噬光亮也屏蔽声音。

    陈骧很想上去,她也确实上去了。

    楼梯是全实木打造,拖鞋踩在上面有微哑的声响,每一级都不会太高太密,人在上面走很有安全感。陈骧爬到二楼后马上找到开关,啪一下,灯亮了起来,她这时再看向楼下,亮亮堂堂的,没那么冷冰冰了。

    周虞还没出来,也不知他那个朋友是谁。

    陈骧有心寻他,一扇门一扇门敲过去,一席草垫的书房,没有床的次卧,强迫症患者的衣帽间,门板虚掩的主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