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论试之后,未临很快就确定了学法术的日子。

    这日入夜,未临在准备明日上课要用的东西,楼霄穿着领口大开的里衣,在床上跟嘟嘟一起滚铃铛绣球。一大一小隔着半丈的距离,楼霄将手里的球滚过去,发出叮铃叮铃的清脆声,嘟嘟乐得直拍手,然后笨拙地把球滚过来。

    “呆!呆!”

    楼霄眉眼含着两分温和,纠正他:“不是‘呆’,是‘爹’。”

    嘟嘟仿佛在听他说话,张着小嘴巴,两只灰色的眸子忽闪忽闪地等他说完,才尝试着发出两声婴儿交流的“啊呀”,最后仍旧归结于那个“呆”。

    带过嘟嘟的婢子都说,嘟嘟的真身虽然随了君后,是棵石榴,但整张脸的模样还是跟君上更加像些。纵然眼型圆圆的,偏杏眼的形状,但眼珠子的瞳色却仿佛跟楼霄一个模子里印出来似的。尤其带着如此冷漠的瞳色,却露出那般天真烂漫的神情,让人心都化了。

    楼霄享受着天伦之乐,抽空望向不远处正在挂学生服的未临,这件衣服,他已经挂了一炷香了。

    “你在做什么?”

    “挂衣服。”未临哼着小调,不厌其烦地去抹针脚处的褶皱,“明天是去度心院的第一天,得收拾好点。”

    这是度心院的学生服,白色内衬加灰蓝色半透明轻纱半臂,加一片青色纶巾,低调朴素,一瞧便瞧出几分书生意气。

    楼霄见他做着几乎无用的事情,一个法术丢过去,褶皱的地方尽皆都平整了。

    “这么快?”未临惊讶,“看来我该早点找你。”

    “这些对你来说本来易如反掌。”毕竟红袖小郎君也是修炼了一千年的名妖,楼霄的眼底划过让人捉摸不透的情绪,道,“以后你学会了法术,这些事也很容易。”

    他说着往旁边挪了一点,空出身侧的位置。但凡未临有点眼力见,也会过来坐下,陪他们玩一会儿铃铛绣球。

    然则没有。

    未临一个转身,开始擦明日要带的笔。

    嘀,红色+3。

    未临的注意力全在手里的这支笔上,没留意楼霄情绪的变化。

    “呆......呀呀,呆......”

    嘟嘟滚过去的绣球没能滚回来,水汪汪的眼睛看看楼霄,又看看未临。发出奶呼呼的声音:

    “呆,呆......”

    楼霄把他抱起来,放在臂弯里把小衣裳拉正,朝未临走过去:“他在叫你。”

    未临埋头苦干:“你不是陪着他呢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