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五天过去,宋泠月也再次适应了夏公馆的生活,唯一不习惯的就是夏夜清,他果然如医生说的那样,知道自己的手臂残废了以后,性情大变,本就清冷难接近的性子,变得更加古怪蛮横,还动辄折腾宋泠月和家里的一众人,弄的整个公馆上下都不得安生。

    这个时候,偏偏夏家老太爷又病了,夏家其他几房见家里的事态不妙,一个个开始出头,打起了夏家财产的主意,生怕夏夜清和老太爷支撑不住,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似的。

    老太爷卧床几日,中外的医生都请了过来,也不见好转,也亏得夏家有资本,每日里参汤医药不断,倒也没有恶化,按照医生的话说,只能好好的养着,或许开了春儿,老太爷的病就会好转了。

    夏夜槿消停了些日子,虽然对宋泠月入住到夏公馆多有不满和不安,但夏夜清发了话,连老太爷都拦不住,他再有意见也只能噎到肚子里,只是这样一来苦了春桃,自从跟了他,春桃就没有几天好日子,夏夜槿变着法子的作践她,她一个姨太太,愣是过的连个下人都不如。

    医生看望老太爷走了以后,夏夜槿趁着人散去,又偷偷溜进了老太爷的卧房,卧房里只有两个女佣人守着,夏夜槿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把人给支开了,他自己晃晃悠悠坐到了老太爷的床头。

    老太爷虽然是病了,耳朵却也清明,听到动静睁开了眼睛,看来人是夏夜槿,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又转过头去。

    “你来这里做什么,是想看看我这个老头子死了没有?”

    夏夜槿嘿嘿笑了两声,陪着笑脸道:“祖父,您看您说的,我是来探望您的,希望您早日康复。”

    老太爷古怪的笑笑,又转过来,眯着眼睛看他,阴阳怪气的说道:“你也有这份儿闲心?不是忙着和你老子在外头经营营生吗?怎么,经营不起来?”

    夏夜槿被他说到了痛处,却又不敢反驳,只好尴尬的笑笑,顿了顿,才又说道:“祖父,清哥带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来了家里,还把大嫂赶了出去,这要是传出去,我们夏家的脸面何存?”

    老太爷也正为这件事气不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夜清做事向来妄为,他要是下定了决心,那是八匹马都拉不回来,我也没有办法,只能随他去,不过慕家的事情,我还是相信你清哥,他是横行一些,但并不是个混人,做事情还是有分寸的。”

    夏夜槿见他说来说去都不往正事儿上绕,心里就有些急躁起来,强压着心里的不耐,说道:“祖父,您怎么糊涂了?这女人的身份您不是不清楚,这以后夏家的财产要是给了她,那不是肥水流到外人田了吗?有些事您得早做准备。”

    老太爷眼睛里精光一闪,这小子总算是说实话了,这样也好,趁着这个机会断了他的念想,省的夜长梦多。

    “夜槿,夏家有夏家的规矩,夜清是长房长孙,以后夏家的一切都要他来做主,这是夏家的祖训,谁都不能违背,你们这几房,以后都要以夜清马首是瞻,不能有异心,只有这样,夏家这个大家族才能屹立不倒,你明白吗?”

    夏夜槿算来算去,都没算到最后是这样的安排,原来不管他和他父亲做什么,夏家的产业都不会落到他们的手上,都是夏夜清一个人的,这岂止是偏袒,这根本是大大的不公平。

    “祖父,夏家有这样的规矩吗?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您不会记错了吧?”

    老太爷横了他一眼,“死小子,你活腻了吗?我这个老头子还活着,你居然问我这样的话,你是盼着我死吗?”

    夏夜槿吓了一跳,他没想到一时心急说错了话,急忙跪倒在老太爷床前,“扑通扑通”磕了两个响头,还带着哭腔说道:“祖父,是我糊涂了,我这几天喝酒喝多了,说了浑话,您千万不要跟我计较,千万要保重身子。”

    老太爷活到这个岁数,又是经过官场的,什么世面没见过,什么事情没经历过,像这样争夺财产的家庭琐事,他看都看的多了,自然不把这当一回事,左右夏家的规矩在那里摆着,夏夜清的能力也在那里摆着,谁也撼动不了。

    “好了,以后少喝酒,你快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老太爷说完,兀自转过身去,只留给他一个后背,夏夜槿再有胆子也不敢对老太爷怎么样,只得悻悻然的退了出去。

    刚走出老太爷的卧房,迎面就遇到后头几房的太太、姨太太拉扯着几个弟弟妹妹走了过来,夏夜槿急忙上去打招呼。

    “小婶子们,这时候来看望祖父,是有什么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