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槿在后头打量着他,怎么看他也不像是个经商的,居然有这么大的口气,不过来都来了,要是掉头就走,不免失了风度,左右他一个小矮子,打起来也未必是对手,就说道:“你说来听听!”

    “我手里有一批黑货,急需买家,都是德国和意大利的好货,这样的东西,一般人不敢收在手里,不知道夏公子有没有这个勇气?”

    夏夜槿蹙了蹙眉,黑货是对枪支的暗称,这东西管的严,一般人就算有,也是要掖着藏着,这个人居然光明正大拿出来交易,有几分蹊跷。

    “你为什么找我?又为什么笃定我会收了?”

    “因为只有夏家才有这个能力收,其他的人,就算收了也未必敢用,再说,就算有的军阀冒着胆子收了,我也不敢隔着夏家,给了别人呀!”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另一个夏公子?他可是海关总长,不是比我更有能力?”

    “话是这么说,可是夏总长位高权重,做事难免畏手畏脚,您就不一样了,同样是夏家公子,自然不逊色,又听闻您是个有勇有谋的,做事果决,所以才斗胆跟您聊聊。”

    宋泠月来之前早已经想好了说辞,就算夏夜槿疑惑再多,她也能最终说服他,从前她是没有能力跟他对抗,现在她不用再仰人鼻息,说话做事都有了底气,对付他这个草包,轻而易举。

    夏夜槿来回的踱步,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宋泠月也不管他,这样的事情,他需要时间消化。

    他的确需要一批枪火,来跟夏夜清分庭抗礼,他在家里被压制的太久,要不是手里的人不够,武器不够,早就想反抗了,同样是夏家的少爷,凭什么他要忍气吞声。

    没犹豫多久,夏夜槿就下定了主意,他正需要枪火,还愁着没地方去弄,眼前的人就送来了,真是缺什么来什么,看来他要转运了。

    伸手一指宋泠月,语气前所未有的坚决,“好,你的货我要了,不过,我要先验验货才能给你钱,你什么时候能把货带来?”

    宋泠月是料到他会收货,却没想到他会这么急,都不用回去考虑就决定了,看来他想对付夏夜清的心思,比想象中还要着急,这样正好,省的她提心吊胆了。

    “货是现成的,不过,这东西多,没有个合适的地方,不好验货,既然夏公子决定收了,不如让他们直接运到您的地方验货,您觉得呢?”

    “好,就这么办,明天晚上,你把货运到京都北郊,我在那里有个仓库,我的人会在北郊运河的大桥上等着你,验货没问题,一手交货,一手交钱。”

    宋泠月转过身,笑着弯了弯腰,“多谢夏公子,我就知道,您是个成大事的人,咱们明天见!”

    夏夜槿笑得更加得意,伸手拍了拍宋泠月头顶的帽子,“好小子,有你的。”

    从夏公馆回到家里,宋泠月就开始筹谋着怎么说动丁会长,把那批货运出去,倒手卖给夏夜槿,这样一来,不但能帮丁会长,送他一份人情,还能不经过陈霆锋的手,最重要的,是能报复夏夜槿,一举三得,何乐不为。

    在家琢磨了一番,宋泠月打定了主意,给丁会长去了一个电话,她没说把货转给夏夜槿,只说自己有一个朋友,有一个路子,能把货转出去,还能收一笔钱,既能解决他眼下的危机,又不会赔本。

    宋泠月虽然想过从中也小赚一笔,但丁会长那一份她是不敢吞的,最多从夏夜槿身上多刮一层,反正夏家有的是,那支簪子还被他们压在手里,就当是他们买簪子的钱好了。

    丁会长是真的被逼急了,也没有问陈霆锋有没有帮忙,略一思考,就答应了她,还说钱的事情都好商量,只要把这烫手山芋运出去就好,还千叮咛万嘱咐,他的人不能出马,只能靠宋泠月。

    宋泠月自然想过这一点,痛快的应下了,和他约好了接货的地点,就挂了电话。

    晚饭时分,宋泠月又给陈公馆去了一个电话,得到的回复和上午一样,不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再往下问,管家就说不知道,只好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