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场内,徐小鲜肉穿着宽大的青灰僧袍,摸了摸漂亮五官上那颗锃亮的脑袋,笑得憨憨地:“星河。”

    顾岩怎么看他怎么不顺眼。

    西梁女王走过去,同玄奘站在一起,昳丽的衣衫与粗布袍交错。女王将一双含情的眼睛,吃吃望着大唐高僧。

    顾岩整了整心绪,拿起对讲机,进入状态。

    “那边的宫女,上。”

    宫女甲端着果盘进入镜头:“陛下,吉时已要到了。”

    晚风带着夕阳与秋凉瑟瑟地吹下几片焦黄的叶,落在华丽的凤袍上。那衣袍的主人低垂了眉眼将它拂去,目光藏尽万般忧愁:“它是要到了,还是要走了。”

    俊俏和尚眉梢微动,阖上眼皮,好像……下意识躲避着什么。

    “御弟哥哥。”她唤他。

    这一声唤千缠万眷,仿佛烫了他的耳朵。

    他还是没能躲过去。只要她一声唤,他就无法躲过去。

    玄奘瘦削的身躯轻轻一颤,双手下意识立在胸前合十,依旧紧闭着双眼,他冲女皇微微躬身:“……陛下。”

    “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圣僧僵在原地。一瞬间他想到了许多东西,五指山的黄符,流沙河的龟怪,琵琶洞的母蝎……一张又一张脸在他面前交错,最终变幻出一张最为美丽、高贵而优雅的面容。

    他看着面前风情万种的女王,嗫嚅半晌说不出话来。

    那美人儿冲他一笑,刹那间百花齐放大地回春……却也三分凄苦,四分娇艳,剩下三分——怕是佛祖也及不上的光明。想到佛祖,他倏然回神,眉头紧锁。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念了万声的佛,佛可渡他这一生的缘?

    她最讨厌他念佛。

    女皇一拂衣袖,面容登时冷峻起来。那一抹纤细的倩影就要消失在宫人层层叠叠的簇拥中,一瞬间,玄奘的心仿佛刺痛了一下,一种名叫悔恨的情绪飞快地在他心中划过。几乎没有走过理智,他望着她的背影张开了唇:“来世,若有缘分……”

    女皇打断他:“我只讲今生,不想来世。”

    ……

    这可能是玄奘这一生最为出格的一句告白,但她西梁皇不需要这种“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