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顺理成章的,三个人一起吃晚饭。他们聊了下周文章的选题,王应呈提议把他写的教案用上,可以节约一些时间。

    赵文欣翻了翻讲义,指着第二页的福柯生平,忽然感叹道,“加州真是个自由的地方。”她叹了口气,“福柯、桑塔格都是在那里...”她忽然停顿了,表情有些古怪,没有继续说话。

    几乎是一瞬间,陈更想起了那个不愿意承认被《X经验史》的名字x1引的自己。她不知道这次要不要开口。

    勇敢一点,陈更给自己打气,就勇敢这一次吧。不要臣服于soorm,不要害怕被W名束缚,不要隐藏自己的表达。

    她接了话,“是啊,加州真自由。”

    “追求极限T验而尝试S*M,探索Aiyu而主动转换X向,的确是加州的风格。”

    说完一大串的她长舒一口气,在心里默默地给自己鼓了掌。王应呈抬起头来看着她,陈更只能盯住他餐盘里的菜。

    王应呈笑着说,“是啊。”

    陈更刨了一口饭到嘴里,差点被呛到,连忙喝了口水。赵文欣拍拍她的背,说,“平淡地说出所谓的关于X的禁忌词汇,也是反抗父权制的方式呢。”

    关于那些见不得光的Aiyu,陈更正在尝试用这样的方法找回对自己yUwaNg的控制权。嘴里的饭也食之无味了起来,这种越界的效果超乎了她的想象——无论是告诉余微她还喜欢徐行,她考过一百名,还是她坦白自己对X的好奇,这都能让她感到无b踏实。不是用拙劣的演技C着诙谐地口吻去言说那些“不可描述”的事物,而是坦诚地、一字一句地诉说。

    自我表达是找回主TX的一种方式,陈更想。

    晚饭后的他们又回无人问津的教室。陈更越来越觉得这里像是她在北京的庇护所,而图书馆四楼的窗边是她的秘密乐园。好像外面的世界已经和她无关了似的,她和外界的联系除了每周和余微通电话就是和父母视频,再加上周末的聚餐。

    那种不真实感在此刻又充满了她的大脑。她把椅子拖开,问王应呈,”这是我们第几次来这里了?”

    王应呈说他已经记不清。下午来这个破教室写作业已经不知不觉成了习惯,没叠好的书还是像一个小山一样没过陈更的脑袋,埋在里面好像就会做一个甜美的梦。

    她回忆起第一次来哲学社活动室的时候,那是这间有些寒酸的教室最热闹的时候。yAn光从窗户斜照进来,把窗边桌上的一排书都镀上了一层金边。她几乎感觉不到同学的存在,周围的登记、点名又或是寒暄的喧嚣都成了背景音符。

    在不知不觉流过的时间里,那一排书她已经翻过大半,但还是懒散地堆在那里,像从来没有变过。王应呈还是她第一次见他那样神sE淡淡,她经常想把他的眼镜摘下来,看看没了本T的他是个什么样子。

    王应呈看陈更在发呆,猜测她应该是有些累了,把几张桌子拼起来,把衣服垫在下面,“将就一下,我有时中午也这么睡。”

    她愈发怀疑王应呈是不是对她有超过朋友的感情了,不过她也不确定,因为她除了徐行并没有和哪个男生走近过。她一直觉得青春期的男X是X与躁动的混合T,那些一点也不好笑的hsE笑话和幽默感在陈更眼里都只是无趣的卖弄,所以陈更也不接近他们。

    她如今和王应呈走得这样近,好像已经有些超出她曾经预设的界限,而她自己也没有发觉。王应呈每天除了学业、社团的事务之外偶尔和她一起自习,他们的话题一般也是围绕着读书会要做报告的书。

    赵文欣已经在教室的角落打起了盹,陈更拍拍王应呈的肩膀,盯着他的喉结,清清喉咙说,“王应呈,你是不是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