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后悔自然是假的,刺杀不成反而失了身,作为一个清白的姑娘,她不可能不反思的。

    成清怀暗暗叹一声,更温和道:“再比如这次,你混在后蜀的杀手里再次刺杀柴荣,可你想过没有,今晚你如果不能全身而退,柴荣没死,你却先丧命了!”

    墨焉沉默了下,道:“在此之前,我已经做了心里准备,有些事,比其他甚至自己的生命还重要!”

    成清怀点头道:“是,有些事是比生命还重要,但不是必须以命相换!墨焉,杀柴荣和你好好活着并不冲突。我不是不让你杀他,我只是觉得你要杀他的同时,也要想着好好活着才是!”

    墨焉默默的看着他,心中滋味难言,这些道理她都懂,可是她的固执让她把这些道理忽略了,也许是因为孤单太久了,背负的压抑太重了,她下意识的就忘记了那些重要的道理。

    成清怀又道:“墨焉,杀柴荣的方法有很多种,我希望你在打算杀他时,好好想想你的退路!”

    看她眸光微闪,露出了那不能言语的孤独悲哀和压抑,成清怀看得出她的挣扎和压抑,也看得出她一直以来都在挣扎和压抑,她和柴荣之间定然是隔着无法调节的恩怨,他心中又叹一声,柔声道:“以后你若有不决之事无法决定,墨焉,你来找我!”

    墨焉一怔,愕然看着他道:“找你?找你做什么?”

    成清怀微笑道:“找我做什么都行,我不会为你决断,但我能给予你建议,建议你不要贸然决绝!”

    墨焉神情怔忡,他的意思是让她依靠他吗,她虽然的确很渴望很需要一个如他这般见识的长辈在身边指点依靠,但他们之间发生过那种事,这般依靠他岂不成了旧话重提。

    果然成清怀接着道:“你大概也没有亲人长辈在身边了,待过些时候,我处理了这边的事,便带你回终南山,禀告师父,再请师父做主为我们主持成亲!”

    墨焉哭笑不得道:“先……先生,我们不是说好了不再提那事了吗,那只是一场意外,就当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成清怀一怔,皱眉道:“这怎么可以,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我做过的事就该承担负责,岂能就轻避重,逃避责任。”

    墨焉急忙道:“我……我不需要你负责。”

    成清怀皱眉看着她道:“你不愿意嫁给我?你有意中人?”

    墨焉脸一红,羞窘的摇头道:“我没有意中人。”

    成清怀道:“那就是你不愿意嫁给我?”

    墨焉一噎,窘着脸道:“不是,先生,我……我当你是老师长辈般敬重……”

    成清怀一僵,苦笑道:“我今年虚岁二十五岁!”

    他天赋高,出道成名早,十五岁时已经名声在外,很多人都以为清怀先生乃是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道人。

    墨焉愕然,有些目瞪口呆,没想到清怀先生竟然如此年轻,她只道他是驻颜有术,童颜不老,没想到他也不过才年长她几岁,她还当他是长辈般看待呢!

    正因如此,即使和他发生了那样的事,只要她刻意不想,还能坦然视他为前辈交谈,可是他竟然是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年轻男子,整个人登时火辣辣的燃烧起来,脸都涨红了,瞥见他目光看过来似是还要说什么,她立刻低头埋首在膝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成清怀一怔,张了张口又闭上了,看她如此,又瞥见她通红的耳根和脖子,顿时反应了过来,也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说当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因为她和外人一样,也一直以为他是个三四十岁的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