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抽手,是完全没把李玉婵放在眼里。

    玉姨娘落了个没脸,不由干笑两声,却并未生气,“妹妹如今是飞上枝头了,也不拿正眼瞧我们这些人老珠黄的姐妹了!”

    “玉姨娘还是不要误会的好,府里谁敢不把你放在眼里。”

    言下之意暗指她生了一儿一女,这话呢虽有些酸,可听得玉姨娘心里舒坦。

    不错,无论如今添了多少新人,她的地位也不是随便谁都能取代的,在溧阳那些日子,她和主君的恩爱,有几个人能比得上,而她也是继前面邵姨娘和夫人之外,唯一生下一对儿女的人。

    李玉婵看莲声这样子也明白,想要和她一起合作不太可能了,她笑了笑:“莲姨娘到底是年轻气盛,堵着一口气,等你站到我这个位置,到了我这个年岁,就会知道,年轻时犯过的错,都是要一一偿还的。”

    “你的位置?”莲声轻笑,“莫非玉姨娘如今的位置和我有什么不同?”

    这话里话外毫不掩饰的讥诮,仿佛一道无形的巴掌打在了李玉婵脸上,她气的是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而此时,酣春阁里,晏欢正在听林安媳妇说话。

    “…是我失责了,还请三小姐责罚。”

    是为了莲声和她院儿里的银珠起争执的事儿赔礼来了。

    这事儿原也扯不到林安媳妇身上去,她能来请罪赔礼,也是有心了。

    晏欢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等了一会儿,抿了一口茶,把茶杯放下这才缓缓起身,去扶了胆战心惊的林安媳妇起来。

    “三小姐折煞奴婢了!”她哪里敢让晏欢扶她啊,忙麻溜的站了起来。

    “咱们府里不是公侯王爵府,有点错处就可能召开杀身之祸,只是无论身处哪个位置,都不要失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否则在哪儿也有站不住脚的。”

    林安媳妇连连应是,“谨记三小姐的教诲。”

    “我和母亲不在府里的这些日子,莲姨娘那边你也要多上点心。”

    八月初,从晏府出发的四辆马车缓缓往城门方向去,将军府的马车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罗氏今日穿了身紫罗兰喜鹊登枝纹滚边的华服,身边跟着的是刚刚满了十岁不久的薛容兰。

    旁边并停着三舅舅一家的马车,

    这么多年过去,罗氏膝下还是只有薛容兰一个,她再难持从前的风度,人也时常躁怒不安,人看着精神气就不如从前了。

    又因为上次的事,她看着晏欢时,面上闪过一抹不自然。

    与之相比,柳氏反倒落落大方,笑着迎了上来:“几个孩子本也想来送送你们,可府试在即,学究也不肯放他们一日的闲,因而没来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