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英泓走上前,将曾绮罗和赵佑亭挡在身后,满脸纠结地看着门,仿佛要将门盯出个洞。

    “外面的老太是谁啊?”这个年代物资贫瘠,吃食珍贵,绮罗还真有点怕她来抢烤鹅。

    赵佑亭咬牙切齿地骂到:“贪吃的好吃懒做的赵老太婆,隔三岔五跟我们抢东西吃。”

    曾绮罗握着啃了一半的鹅翅膀,呆了呆,皱眉不悦地想,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古人这话虽然难听,但说的不算错。

    见里面没人搭腔,赵老太婆将门拍得震天响:“反了天了,有好吃的还不快点拿来孝敬长辈?”

    赵佑亭护食得紧,握着扁担冲到门边叉腰单手大吼:“呸!你算哪门子的长辈,你又不是我家的人,我家吃什么关你屁事?”

    老太婆重重地踹了一下木门,扯着嗓子高声呵斥到:“小兔崽子你皮痒了是吧?把门打开!看我不揍死你。”

    赵英泓毕竟只是十八岁的小伙子,根本不知道如何应对,见老太婆骂他弟弟,英俊白皙的脸庞都气红了,手里握紧了拳头,片刻后又无力地松开,语气无奈中带着服软:“姑婆,我弟弟我自己回管——前天不是我不是你送了野鸭蛋吗?”

    赵老太理直气壮地说:“我孙子胃口好,这么一点那够吃。”

    赵佑亭倒抽一口气,惊讶极了:“八个野鸭蛋三天不到你就吃完了??”

    话还没说完,老太婆就非常不耐烦地打断到:“废话少说,烤鹅快给我分一半,我孙子饿了还等着吃肉呢。”

    这人怎么这样,拿了野鸭蛋还嫌不够吃,还要闻着味儿抢烤野鹅?绮罗生气了。野鸭蛋跟野葱一起炒特别下饭,比市面上的蛋香多了。她长大离开外婆家后,就再也也吃不到了。

    绮罗微微叹气,听他们话音,野鸭蛋肯定一个不剩了,好可惜,好生气。

    既然她回不去了,那这家里的吃食都有她一份子,这个老太婆抢走的是她的口粮。赵英泓兄弟俩没有掐架经验,她有。

    “你是不是精神不太正常?你孙子要吃肉,跟我们有什么关系?”绮罗气定神闲,轻启朱唇。

    赵老太婆本来张嘴想说是亲眷。但仔细一想,这亲缘快出五服了实在讲不出口,只勉强争辩:“乡里乡亲的怎么没关系?”

    绮罗觉得这话很可笑,噗嗤的笑出声:“什么关系?你孙子是赵英泓生的,管赵英泓叫爸?”

    赵老太婆闻言愕然:“你这姑娘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绮罗好心地问:“我还有更难听的话,你要听吗?”

    外头顿时没话了,显然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羞回家去了。不过估计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应该还会再来。但这顿饭是保住了。

    绮罗松了一口,微微一笑,用油腻腻地手指比了个Yeah,然后翘着二郎腿坐下来,用手优雅地在鹅翅膀上撕下一块肉送到嘴里,边吃边指示赵英泓干活:“红薯粥焖好了吗?快去给我盛一碗。”

    赵英泓点点头,转身找出被藏起来的烤鹅,放到砧板上,哒哒哒几下快刀斩成块,放到一个白瓷盘里,还撒了葱花和辣椒面,肉香混合辛辣的干香分外刺激食欲。

    “给,烤鹅切好了配粥吃,在桌上自己拿,”赵英泓将温热香甜的红薯粥端给绮罗,欲言又止,最终满脸窘迫地压低了声音,“你……以后不要说那种话,会让人笑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