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伯被气笑了。他深吸一口气,侧耳细听——这个王思思到底是把自个儿当成个什么身份。不是青木派的弟子,当年也好意思苦苦请求跟着南下,也好意思在庄子里好吃好喝的呆这么多年!

    稍后,王思恩温润的声音再次清晰的传进屋里:“我是门主大人的丫环,也要守长老会的规矩吗?”

    “丫环?”齐妈回过神来,一颗心彻底凉了。

    “是啊,当年,王长老把我送给门主大人,就是让我给大人当丫环,端茶倒水,服侍大人的……”

    齐妈应该是不耐烦听了,打断道:“丫环是门里的奴婢,你说,能越过长老会行事吗?”

    “我……干娘……”王思恩还要分辩。

    齐妈干净利落的吩咐道:“你既然没有报名申报,也没有得到长老会的批准,那么,这些天,你就呆在这院子里,不许胡乱走动。回头,我问问老头子,咱们门里有没有管奴婢的法规。”

    “干娘……“王思恩带上了哭腔。

    齐妈自然不会放任她哭诉,声音变得严厉了许多:“思恩丫头,你是个聪明人,这些年又跟着识字,读了不少书。所以,有些话不要我多说。听话,现在就回屋去!还有,我没有使丫环的习惯。你现在住的那屋,是给我干闺女住的。既然你只是一个丫环,住在那屋里就不合适了。你先回屋,等会儿,我会跟齐长老汇报,如何安置你。”

    “是。”王思恩抽泣着回了自己的屋子。

    不多久,齐妈满面寒霜的从外面走进正屋里。看到齐伯,她竟象是虚脱了一般,摸着额头,身体直晃悠,眼见着就要瘫倒。

    齐伯眼明手快,一个箭步,抢身上前,用力的扶住她,苦声劝道:“何必呢,不值得!”

    齐妈软软的靠在他的肩头,两行眼泪夺眶而出:“没想到啊……我好恨,恨自己瞎了眼!”

    “现在发现,不算晚。”将人扶在桌边的一张圈椅里坐下,齐伯说道,“她既然生的是这等心思,是万万留不得了。人是王长老送来的,我去跟他好好商量一下这人要如何安置!”最后的这句话,他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当地,王思恩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丫头,怎么可能生这等心思?定是姓王的那老匹夫教唆的!

    亏云哥儿待他,还有他那一大家子掏心掏肺的好!这老匹夫竟然老早就生了这等龌蹉的心思!

    齐妈与他做了半世的夫妻,哪能不知道他这是要去跟王长老算账?

    “别,老头子,你万万不能这么去呀!”她一边捂着额头,一边赶紧的将人叫住,“姓王的手里管着神箭营呢。云哥儿又不家。万一被揭破,姓王的带着他的亲信反了,可咋办啊?”

    齐伯被一语点醒。

    是呀,论修为,他还不敌姓王的;

    论权力,他虽为大长老,但是,他手里不握寸兵。没有长老会的通过,他根本就动不了姓王的。但反过来,姓王的却是手握神箭营。这么多年来,姓王的肯定培养了不少亲信心腹。真不是他说抓起来,就能抓起来的;

    还有,王思恩突然跑来讨要大提盒,绝对是试探云哥儿在不在家。说不定,这背后就是得了老匹夫的授意……

    思及此,齐伯又慢慢的走了回来,在另一只圈椅里缓缓坐下:“是要好好合计合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