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年未见,九姐在面前还是这般率直、坦诚,沈云心里甚是高兴,解释道:“事关姐夫家里的一些旧闻,叫旁人听去了不好。还是布个隔音阵为好。”说着,在她面前展开右手,现出掌中的白色阵珠,“这是我们青木派的魏长老做的隔音阵阵珠。往里注入一道灵力,握着它划一个圈儿,便能布阵。比阵盘要好用得多。九姐,这个给你玩。“

    “还能这样布阵啊?这回,我真是大开眼界。”沈九妹望着风神俊秀的弟弟,自豪之情油然而生,“你这一手布阵的本事,真是帅极!”说着,将他的手推了回去,“你的心意,我领了。九姐现在也帮不了你了,只能做到不给你添麻烦。我听你姐夫平时没少说,你白手起家,处处不容易,我哪能贪你的东西?”

    沈云却将阵珠塞进她的手里:“魏长老是个阵修,这些都是他做着玩的小把戏,拿给我当伴手礼,在外头撑撑场面。”

    竟是这样!沈九妹也是真心喜欢,便高兴的接了:“那我就收了。等去了石头岛,你将魏长老引荐给我,我一定向他道谢。”

    她是见过好东西的,越看越觉得手里的阵珠不平凡,好奇的问道:“秋宝,魏长老是什么修为境界啊?”

    “元婴初期。”沈云答道。

    沈九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尴尬的呵呵轻笑:“那个,刚才引荐的话,我是说着玩的啊。你千万别当真,莫打扰魏前辈清修。”

    她何德何能?元婴大能,是说见就能见的吗?再说,秋宝是门主,要是叫魏前辈知道秋宝有她这样一个修为低微的姐姐,岂不会损了秋宝的威信?

    沈九妹越想越是后悔,同时,也在心里责怪自己一时嘴快,考虑问题不周。

    沈云见状,故意抽了一口次,犹豫道:“魏长老倒是没什么,我就是担心姐夫知道了,会怪我。”

    “你姐夫?他为什么要怪你?”沈九妹不解。

    “和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弟,今天我方是真正知晓了,原来他是只大醋坛子。”沈云一本正经的说道,“魏长老生得好,说是谪仙下凡也不为过,为人又亲和,我怕到时会惹得姐夫吃飞醋。”

    “坏小子!”沈九妹羞红了脸,啐了一口。心里却是甜滋滋的。她本是聪慧之人,又在叛军里历练过,更是将一颗心磨练得玲珑剔透。是以,自家弟弟说的这番话是什么用意,她岂能听不出来?秋宝就是看出来了她的心思,所以,才用这般开玩笑的方式,劝慰她,魏长老不是她想象的那般人,叫她无须多虑。

    如此一来,她对即将开始的青木派一行更加期待了。

    说笑间,水煮沸了,沈九妹敛了玩笑,煮了茶。然后,先分了两盏茶出来,一盏给沈云,另一盏给自己,说要一起以茶代酒,感谢上苍,让他们姐弟终于得以团聚。

    哪知沈云听完,抬手就喝。

    “秋宝!你……不……”这是摆明了不敬天啊。沈九妹脸色大变,赶紧的阻止。

    然而,还是晚了。

    沈云已将茶喝了个底朝天。

    “你这是做什么呀?”看着空茶盏,沈九妹抚额。

    沈云放下茶盏,抬头看向蓝天,扯起一边嘴角,不屑的笑道:“从牛头坳村出来,没多久,我便再也不信这个天了。这个天,从来我们这种人的天。靠它保佑,呵呵,我们的坟头草都不知道已经枯了多少回。既是尸位素餐,那就不要浪费了九姐的好茶。”

    沈九妹听了,心里的愧疚顿时汹涌而起——失散的时候,秋宝还那么小。独自一人,肯定吃了不少苦。可是,她却见他眼下风光,问都没有问一句他那些年吃的苦头。

    “对不起,秋宝。是我不好,我没有尽到长姐之责,让你受苦了。”她转过身去,揩去夺眶而出的眼泪。